“好的,是带走还是在这里吃?”老板娘那张清秀中带着成熟女人妩媚的脸向张翠山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
因为是周末,这个时候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长得有些像老板娘的七小女孩用细嫩的胳膊肘撑着可爱的下巴在发呆。
张翠山心里微微一动,道:“这里吃吧。”
拿了包子和豆浆,张翠山坐到那个小女孩身边,微笑道:“小朋友,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那深邃见底的大眼睛却仍是呆滞地望着店门口。
“七岁了!”老板娘走到小女孩身边,手爱怜地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柔声道:“文文,叔叔问你话你要回答知道吗?”
小女孩仍然如同没听到,目光依旧呆滞地盯着门口。
老板娘那对好看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绝望,眼角隐隐有些湿润。
看着眼前这对母女,张翠山内心深处的某处温柔似乎突然间被触动了。
“孩子有孩子自己的精神世界,等她再大点就会好起来的。”张翠山也轻轻抚摸了一下文文的脑袋,宽慰道,目中闪过一抹黯然,若不是他现在法力低得可怜,或许他可以帮助这个小女孩从她封闭的精神世界中走出来,帮助这位辛苦的母亲脱离日夜煎熬。
抬眼看着张翠山那张秀清瘦削的脸,老板娘可以感觉得到他发自内心的关心。
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苦心经营着这家包子店,老板娘并不是一位软弱的女人,她纯朴秀清中带着妩媚的外表下是一颗无比坚强的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当眼前这位眼睛特别深邃,身上散发着淡淡不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才该拥有的沧桑的男人出言宽慰她时,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变得格外的软弱,不知不觉中泪水就滑落她光滑白皙的脸颊,悄然滴落在桌子上。
一种淡淡的伤感爬上张翠山的心头,他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老板娘。
“谢谢!”老板娘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然后微红着眼睛站起来去招呼生意去了。
付钱的时候,两人都很自然地互相对视着淡淡笑了笑,虽然仍然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两人似乎已经是熟人了。
离开丽姐包子店,张翠山独自一人在路上慢慢晃荡,路上看到一家笔庄。
雾月笔庄是一家拥有一百五十年历史的传统笔庄,门面装修古雅,店内很有讲究地摆放着各式毛笔,砚台,条墨,宣纸等文房之物,整个店飘荡着一股子香古雅气息。
店里的导购员不少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穿着灰色长褂,留着山羊胡,为笔庄增添了几分古雅香气息。
那些导购员看到张翠山悠然走进笔庄,目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他们这笔庄不像一些文化用品商店,卖的文房之物都具有一定收藏价值,只有那些真正的文人墨客才会找上门来,不惜重金购买。寻常人想学毛笔字什么的,是绝对不会到这里来买的。故来这里的基本上是一些老顾客,以上了年纪的老学究为多。像张翠山这样又年轻又陌生的顾客一年也难得来几人。
“不知这位先生想买些什么?”一位上了年纪的导购员上前来含笑问道。
“想买一上等狼毫,砚台,朱砂还有黄表纸。”张翠山回道。
张翠山的话引起了正从二楼楼梯上下来的一位老者注意。
这位老者面相清瘦发黄,但一双本应该老花的眼睛却不时闪过明亮的光芒。
导购员引着张翠山到一摆放狼毫毛笔的壁柜,指着挂在壁上的一支支古色古香的毛笔,颇为骄傲地道:“这里都是上等狼毫。”
张翠山目光微微一扫,摇了摇头,道:“我不要黄鼠狼毛做成的毛笔,我要真正草原狼毛制成的毛笔。”
导购员目中闪过一丝惊诧,刚想开口说话,身后响起那老者的声音。
“老张,你去忙别的,这位先生由我来招待。”
“是老板。”被称为老张的导购员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目中惊诧之色更浓了。除了极少数几位有来头的顾客,哪怕是大顾客,他们的老板也是不出面招呼的。说他是生意人,还不如说他是隐士更恰当。没想到今日却主动出面要亲自招呼这位年轻陌生人。
当老者靠近时,张翠山感觉到了一丝气场变化,只是那气场的变化有些钝滞并不圆润流畅。
张翠山目中异芒一闪而逝,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鄙人李明,是这家笔庄的老板。听说先生您想买真正的草原狼毛笔,还有些朱砂,砚台,黄表纸?”李明微笑着道,目中扫过张翠山时闪过一抹锐光。
但他并没有看出张翠山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正因如此,张翠山在李明的眼里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张翠山点了点头道:“正是,老板你如果有真正上好的狼毫还请拿出来一观,价钱的事情好说。”
揣着近七万块钱,张翠山终于一扫往日的囊中羞涩。
“本店倒也有真正上好的狼毫,不过这里人来人往,不如到楼上去,上面清静一些,到时我拿来让你慢慢挑。”李明微笑道。
“这样也好!”张翠山淡淡道,跟着李明上了二楼。
“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李明看似随口地问道。
“我叫张翠山。”张翠山微笑回道。
楼上果然清静幽雅,墙壁上恰如其分地挂着几张山水画,悠扬的古筝如清泉流水般飘荡着。
李明引着张翠山靠窗边一竹椅上就坐,亲自给张翠山泡了杯上等的龙井茶,然后道:“张先生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些上等狼毫来。”
很快李明就亲自捧了七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子。
李明把盒子一一打开,每个盒子里摆放着一支狼毫笔。
张翠山目光微微一扫,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这些倒支支都是狼毫笔,而且做工也很精细,若是拿来画应该算是上上品,只是狼毛的质量却仍然达不到张翠山的最低要求。
李明一直在暗中观察张翠山,见他脸上闪过失望之色,道:“莫非这些仍然入不了张先生的法眼?”
张翠山闻言眉头微微一挑,问道:“莫非李老板还有好的狼毫笔没拿出来?”
“我倒有一支私人珍藏,据说乃是一北极狼王的尾毛制成的,只是放在家里,若张先生有兴趣,我可以回去取来。”李明说道。
张翠山闻言有些意动,只是他知道北极狼极为稀少,北极狼王那就更不得了,恐怕他那七万块钱根本不够,况且这笔还是李明的私人珍藏。
“只要张先生能看上,钱不是问题,算是我和你交个朋友。”李明道。
张翠山终于有些动容,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明,似乎想看穿李明的五脏六腑。
面对张翠山的目光,李明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不自在,似乎那目光可以射入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所有的思想无处逃遁。
“无功不受禄,这样吧,不管你那支狼毫我看不看得上,我都会帮你渡过这次难关。”张翠山淡淡道。
李明闻言浑身一震,两眼爆起两团无比璀璨的光芒,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张先生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家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