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像往常一样带着一丝期待朝大唐新村门口看去,双眸不禁亮了起来,略显疲惫的秀脸很自然就浮起开心的微笑,本来空落落的心似乎突然间就变得充实起来。
张翠山远远看到沈丽冲着他笑,心里感到一丝淡淡的温馨,脸上也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开心的微笑,觉得不论北京多么繁华热闹,却远比不上安宁动人。
接着张翠山又看到沈丽快速地给一位顾客找了钱,然后转身从一个小蒸笼中取出每天早就准备好的早餐。张翠山不禁微微有些动容,远远看向沈丽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柔了不少。
“回来啦,一切都还好吧?”沈丽把免费早点递给张翠山,一脸温柔地问道。
“嗯,还行。”张翠山笑着接过早点,然后拿起一个包子朝沈丽晃了晃,道:“就是有些想念这包子的味道。”
说着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沈丽见状双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白皙的脸浮起一抹绯红,有些羞涩地看了张翠山一眼低声道:“这包子哪有这么好吃,就懂得取笑人家。”
张翠山笑了笑,一口把包子塞到嘴巴里,吧咋吧咋两下,以实际行动反驳了沈丽的话,然后朝她挥挥手,转身悠然地朝单位晃荡而去。
看着张翠山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刚才他说的话,沈丽开心得两眼笑成了弯月儿,只是当目光不经意看到张翠山手中提的东西时,不禁有些怅然所失。
不过艰苦的生活早已让沈丽学会了满足,很快她的脸上重新泛起了开心的笑容。
回来就好!
一路晃荡到单位,办公室里仍然不见一个人影。
张翠山依旧像往常一样上网找资料看文献,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看到张翠山都笑着打招呼,道:“咦,回来啦!”
张翠山见状,只好暂时退出网,拿出一大堆果脯放在放资料的大办公桌上,笑道:“带了点果脯,大家尝尝看。”
大家吃着张翠山带回来的果脯,都有说有笑,倒也一片和睦欢快。只是王辉却有些不是滋味,嘴里吃着果脯,带着酸溜溜的口气道:“小张,程主任这么看重你,这次出差肯定带了好东西送给她吧。”
“小王说的是,小余,你总应该不会忘了带点东西给程主任吧?”罗昌阳拍着张翠山的肩膀,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罗昌阳长得高大魁梧,有点像北方大汉,今年三十岁,原来在一家国有矿厂的实验室里做技术主任,手下也有十多人,后来矿采光了,下岗之后就找到了这里。跟张翠山是同一年进的地矿所。
罗昌阳经验丰富,技术驯熟,知识渊博,为人直爽,张翠山刚进地矿所时,不少知识经验都是跟他学的。不过比较讽刺的是像罗昌阳这样技术知识全面的工程师,就因为学历的问题,在地矿所跟张翠山一样也只是位合同工。
因为两人关系要好,罗昌阳比较了解张翠山的个性,所以还真有些不放心他。
感觉到罗昌阳的关心,张翠山冲他笑了笑,道:“呵呵,买了点北京烤鸭给她。”
王辉嗤了嗤鼻,带着讥讽的口气道:“你还真小气,怎么着也得买些贵重点的东西。”
“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什么贵重不贵重的!”罗昌阳倒不像张翠山两耳不闻窗外事,知道王辉心里不是滋味,生怕两人闹出什么矛盾来,仗着自己年纪大点,直接驳了王辉,然后推了张翠山一把道:“行了,还不赶紧给她拿去,你回来照理也应该先跟她打声招呼。”
张翠山虽然听出了王辉语气有些不对,不过他懒得跟他计较,朝大家笑了笑道:“你们都别客气,我先去主任那边报个道。”
提着北京烤鸭敲开主任的办公室,程曼主任看到张翠山,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道:“回来啦,刚才路上碰到刘所长,所长跟我说利曼公司的王总跟他说你很不错。”
张翠山很淡然地笑了笑。
程曼就是欣赏张翠山这种淡然的态度,瞥了一眼张翠山手中拿的东西,笑道:“这给我的吧。”
张翠山闻言笑了笑道:“北京那地方也没什么东西好带,想想这东西还能让程主任少烧一道菜,省点力气,就带了点回来。”
说着张翠山把北京烤鸭提了起来,程曼没有丝毫矫情地接过烤鸭放在办公桌后面,笑道:“这倒也是,烧菜还真是件让我头疼的事情。对了,这次培训的事情怎么样?”
张翠山简单地把培训的情况讲了遍,至于另外学了不少东西张翠山没提。
程曼听了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张翠山见没什么其他事情,就起身跟她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小张。”当张翠山走到门口时,程秋曼犹豫了一下,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情吗?”张翠山转过身,见程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礼多人不怪,你最好也给所长那边送点。”程曼犹豫了一下,说道。
张翠山冲程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送程曼是因为她对他好,张翠山感激欣赏她。送刘所长那是为什么?为了能把合同制改成事业编制吗?张翠山才不屑为之。
程曼看着已经关上的门,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既欣赏这样的张翠山,又感到替他可惜。
回到办公室,提了个北京烤鸭给罗昌阳,张翠山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一天很快就过去,张翠山像往常一样晃荡着回家,经过阿珍包子店时,见她店里有客人,也就没进去,只在店门口冲她笑了笑就走过包子店。
虽说沈丽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但想起张翠山出差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如今下了班也不进来聊上一两句,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和自艾自怜。
目光从张翠山离去的背影收回来,转身看见女儿坐在位置上发呆,心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酸苦。
张翠山回到家,家里再一次空荡荡,不见孙兰兰身影。
莫非这丫头今天还是夜班?张翠山微微皱了下眉头,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省人民医院,孙兰兰正有些气恼地走在路上,她已经连续上了两天夜班,今天是第三天了。本来医院的正常安排是三天白班,然后两天夜班,再两天休息。夜班又分为上夜班和下夜班,上夜班从下午四点到零点,下夜班从零点到早上点。
本来孙兰兰已经连续上了两天夜班,今天应该轮到她休息,不过护士长说科室里忙,要她今天继续上夜班。想想科室里最近确实忙,又有个同事刚好生孩子,倒也可以理解。不过不管科室里最近怎么忙,连续上了三天夜班之后,明天周六总该她休息了,没想到明天竟然还要上夜班。
孙兰兰找护士长说理,护士长却说这是科室领导决定的事情,说她年轻,工作能力又强,这几天科室忙,就暂时辛苦一点。
这不是欺负人嘛!孙兰兰边踢了下脚前的小石头,边气愤愤地自语道。
正气恼中,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是张翠山,心中没来由又是一阵恼火。
这家伙出差之后,就像失踪了一样,到现在才知道打电话回来!
“喂,干什么?”心情不好的孙兰兰口气很冲。
“没什么,回家了,通知你一声。”张翠山淡淡说了声,然后挂掉电话。
孙兰兰拿着手机傻了一会儿,这才猛然意会过来发生什么事情,心中又喜又怒。喜的当然是张翠山这家伙总算回来了,怒的则是这家伙竟然就这样挂电话了。
“喂,跟我讲话很受罪吗?这么急匆匆的挂我电话?”意会过来的孙兰兰,立马把电话拨了回去。
“嗯,有点。”张翠山实话实说。刚才他确实感觉有点受罪,好心从北京带礼品回来,又主动给她打电话,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么冲的口气。
电话那头的孙兰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道:“心情有些不好,你别在意。”
从孙兰兰低落的声音中,张翠山感觉得到这丫头今天心情确实不大好,这个时候哪会再跟她计较什么,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北京那边怎么样?”听到张翠山关心的问候,孙兰兰心情终于有些转好。
“还行吧,晚上要上班到几点钟?”张翠山听得出来孙兰兰心情似乎有好转,想想女人的心情本就奇怪,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长时间没见到本美女,想快点见到人家呀?”心情转好的孙兰兰开始故态萌发。
虽然有时觉得孙兰兰是个麻烦,但还别说张翠山现在真有那么点想早点见到这女人。当然嘴上张翠山绝不会承认这事,嗤之以鼻道:“就别臭美了,说吧,晚上几点下班,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如果不是太迟,我可以考虑去接你。”
“还说不想人家?像你这样小男生想我这样的大美女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又没什么好丢人的,干嘛这么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孙兰兰笑嘻嘻地道,现在她的心情是大大的好。
这丫头,真是不能给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