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板子,确实不算重。冷暮云犯了如此大错,没有命他去衣当众受罚就已经是恩典了。
“谢师父,弟子告退。” 说罢,冷慕云起身,快速从门口退了出去。
古念也不与他客气,随意摆了摆手,似是在哄他走。
出了古念房门,日头当空,正值门内弟子吃饭时间。冷慕云心情低落,没有胃口,索性直接去了刑堂。好在此时大部分弟子都去了饭堂,没人瞧见冷暮云这落魄之相。
掌刑之人虽与古念这几名亲传弟子都十分相熟,但也公正得很,该打的板子从不放水。就算是掌门面前的红人冷暮云也毫不例外。
二十大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算轻。按浮玉门规矩,板子全部打在后背上。几巴掌大的地方,板子不免相叠。冷暮云去了上衣受罚,后背一片血肉模糊之后又要费力地把衣服穿上,无异于第二次受刑。
出了刑堂门,冷暮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着院墙不断喘息,只觉背后似被掀了一层皮一般,火烧火燎的疼着。每每向前挪一步,都觉得眼前发黑,站也站不稳。
他这一路走得尤为艰难,好不容易挨到了自己房间,冷慕云边脱力地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背上不间断地疼着,脑袋也昏昏沉沉,心中更是如一团麻绳绞着般烦乱。方才古念的一番训斥冷暮云嘴上不说,心中却不敢苟同。若是此刻让他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恐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浮玉门规,受了罚的弟子,可不必参与当日的功课。但申时刚过,冷暮云还是出现在了演武场上。
见他到来,外门弟子们纷纷小声议论着。显然。他刚刚挨的这二十板子,早已传遍整个浮玉门。文卿尘与江洋赶忙上来迎他,用身体挡住了身后弟子们灼灼的目光。
“暮云,怎么样?”文卿尘见冷暮云煞白个脸,就知道他定是不好受。
冷慕云故作轻松的笑着摇头,“没事了大师兄。师父慈悲,只罚了我二十下。”
“二十下也够多的了,今日何不在房间休息,来这做什么?”江洋十分关切这位三师弟,一改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冷暮云推开文卿尘的手,“大师兄,二师兄,这次我是真惹师父生气了,还是勤勉些为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会量力而行的。”
文卿尘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个三师弟性子倔,也不是一两天了。做了任何决定,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只得道,“好吧,一会儿你能歇就歇,我们两个也完全能应付得来。”
“三师兄!”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不用看,定是师妹古若紫。古若紫奔到三人面前,看着冷慕云没有血色的脸,不由得委屈道,”三师兄,你好些了吗?“
只见古若紫两眼通红,眼角还挂了泪痕,江洋心念一转,“师妹,你去找过师父了?”
古若紫也不想隐瞒,听江洋提起古念,直气得原地跺脚,“我爹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罚了三师兄不说,对我还那样凶。这事也不全是三师兄的错,为什么我爹就是不肯放他一马?”
原来古若紫是替自己求情去了,冷暮云不禁正色道,“师妹,师父这次罚我罚的没错。他并非有意凶你,只是还在气头上,你不要放在心上。”
古若紫依旧愤愤不平,“就算你犯了错,那他也不能这样罚你啊。”
冷暮云拍拍古若紫肩膀,“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行了,快到时间了。大师兄,二师兄,我们走吧。”
冷暮云的故作轻松,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文卿尘和江洋也不好多说什么,怕又伤了冷慕云的心。
下午的功课,原以指点为主,演示为辅。可冷暮云却也拿了柄剑,在场中不时挥舞几下,给弟子们做示范。他每一剑都用上了全力,似是在发泄胸中不快。
但中午的那二十板子也不是儿戏,没多一会儿,就见冷慕云从半空跌落下来。虽不是仰面着地,但这一摔也震得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
“暮云!” 文卿尘与江洋齐声喊道,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没事……” 冷慕云摆了摆手,艰难起身,方才奋力使的那几招,仿佛用光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眼下再多站片刻也是不能,终是听了文清尘的劝,坐到一旁的台阶上歇息了。
从海上归来,本就又累又困。刚入门中,又被古念罚了二十大板。午饭没吃,又用全力给门外弟子演示招式……此刻冷慕云坐下来,只觉眼前发黑,心悸不止,全身上下竟没有一个地方好受。只得闭了眼,无力的歪靠在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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