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盉碗？缺盖子？是吗？”

店老板仍是那副懵懵的表情，“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当时收的时候就是按瓷碗收的，真没研究过这东西。要不，您开个价？”

“无所谓知不知道，只要价格合适，它是什么都无所谓。”

秦立微微一笑，心说你就装吧，我专业在这摆着呢，要是能让你坑了钱，我姓倒过来写。

他伸出一个巴掌，“这个数，后面添个零。”

店老板立马摇头，“不行不行，这价格太低了，我收都收不上来。”

秦立问：“那你说多少？”

店老板伸出两根手指，“最低这个数，后面两个零！”

秦立顿时笑了，不过是讥笑。

“老板，你看我像是冤大头吗？一个官窑盉碗，还缺了盖子，你跟我开口两百万？都是行内人，何必开这不靠谱的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起身道：“我最后说一嘴，卖你就卖，不卖咱就算！六十万！”

“怎么可能！”

店老板没好气道：“去年刚拍过的同类型的碗，成交价是322万，你给我六十万？搞笑呢你！”

他说的是去年嘉德拍卖会上拍出的雍正盉碗，280万落槌，加上佣金共计322万。

这个信息秦立也看到过，但正因为看到过，所以，他脸上的讥讽笑容更浓了，“既然你知道嘉德拍出的那款盉碗，你又怎会不知道这碗是盉碗？

大家都是圈内人，没必要搞这一套，现在做生意跟以前不一样了，装傻充楞只会徒增笑料，你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还能故意压你价？”

眼见自己装蒜被识破，店老板的表情变的有些尴尬，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你现在就故意压我价了。三百多万的东西，才给我六十万，这不是压价是什么？”

“搞笑！”

秦立顿时一声嗤笑：“你搞清楚，这个盉碗缺了盖子，价值上至少要折扣三分之一，更何况，人家嘉德拍出的那款盉碗是宫廷珍品，宫廷珍品意味着是御窑，你一个官窑想跟人家御窑比？疯了吧你！”

“谁说这盉碗是官窑？”店老板瞪眼。

“我说的！”

秦立指着盉碗上的青花，信誓旦旦的说：“你自己瞧瞧这青料的晕散感，还敢再恍惚一些吗？雍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一个搞古玩的人能不清楚？用吹毛求疵来形容都不为过。他那么一较真的人，御窑厂烧出晕散感这么重的瓷器也敢给他进贡？就不怕掉脑袋吗？”

店老板梗脖子跟他喊：“就因为这款盉碗上的青料有晕散感，所以你就说它是官窑？”

“对啊！”

秦立理所当然道：“御窑产品从备料到烧制，最少需要三年时间，所用材料无不是当时最好的，选用的制瓷工匠也无不是技术最好的，选用的画师也都是宫廷画师，就连成品烧制出来后，但凡不符合标准的御器，也都会当场砸碎，完全可以用吹毛求疵来形容御器的挑选。你认为晕散感这么重的瓷器能是御窑？搞笑呢你！”

说到这，他冷呵呵一笑，一脸鄙视道：“我还以为所有搞古玩的店铺老板都是行业专家，哪曾想……

呵呵，你竟然连个官窑和御窑都分辨不出来，真是搞笑！

跟你这种人做生意最累，不懂还不听劝，还想法子坑别人，疯了吧你！

就你这样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同行，还是趁早关门吧，省得因为不懂乱得罪人，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话落，秦立拎起花觚便朝店外走去，一副谈不下去的架势。

“哎、不是，老板你别走啊！”

店老板当时就急了，忙追上前去，“价格不合适咱们还可以再谈吗，生意不都是谈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