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纠结了。
本来夏秋水倒是想敷衍一番独孤闵,以报被关进牢狱之仇。可是这么一巴掌下去,到底心虚了。
“等黄大人的案子一落定,我可以随你跑一跑这事。”
本来还以为黄大人一案会拖很久。可是第二日,从京中又送来一封刑部的问询书,意思是,皇上昨日又亲自过问此事了,若是不行,就把嫌疑犯都送往京城,一起会审。
谢子期不再拖延,准备中午时分再次过堂审案。
这次黄老夫人也到场了。
憨二整日的坐立不安,据说家里老娘已病倒,他两头跑着,一边打探县堂要开审的消息,一边回家照顾老娘。
等待总是熬得人心烦意乱,让人心中仿若长出一堆乱草。
唯有夏秋水例外,她今天拾掇得特别利爽,头发被她用发带扎得一丝不苟,一身用碳火熨整过的湛蓝色长袍子笔挺笔挺的。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气质出众,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作为沈柳絮的讼师,她是要到场的。
中午时分,整个程远县的县衙外人头攒动,闻讯赶来等候消息的人络绎不绝。
夏秋水又憨二和夏爹开道,终于穿过拥挤的人群,在等候在衙门前的钱狱卒的引领下,进入衙堂呢。
依旧是之前的仗阵,不过这次夏秋水已经不再是阶下囚了。
黄老夫人被体恤身体老迈,谢子期让让搬来一张椅子。她刚坐下便刚好瞧见了四平八稳,迈进来的夏秋水。顿时,怒得面皮直颤。
这次站在她身边伺候她的不再是丫鬟,而是大儿媳妇,也就是黄夫人。
黄夫人的精神非常不好,姣好的脸苍白如雪,一身素服,头上除了别一朵小白花,别无饰品。看到黄夫人的人都不由得一阵叹息,年纪轻轻就失了夫,守了寡,实在可怜。
黄夫人发觉黄老夫人面色不好,便弯下腰轻轻地帮黄老夫人拍拍背,语调轻柔:“娘,您别多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二叔的冤屈是一定会被洗清的。”
黄老夫人慢慢地被安抚了下来,不过看向夏秋水的眼依旧宛如萃了毒的勾吻。
不过夏秋水是不在意的,她的目光已经扫到了等在侧堂的沈柳絮以及黄二爷。
沈柳絮好像憔悴了很多,头垂得很低。好像一个布景。黄二爷始终有点惶惶不安的模样,像失了庇护的雏鸟,战战兢兢。
时辰到,谢子期一身绯袍走到主座坐下后,肃穆地环视了一圈,才攥起惊堂木‘嘭!’地拍响了案桌:“升堂——!”
“威武——!”底下的衙差杵响了手中的水火棍。水火棍敲打地砖发出的声音,以及长长的威武口号瞬间把整个衙堂,带入了庄严与肃静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