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高潮的时候，已经有人不自觉地开始跟着哼唱。

第二小段节奏的间隙，溯突然高举双手，然后透过人群，转过身面对着我，朝我点了点头，左手有节奏地拍打着右手手腕，示意我跟上他的节奏。我正准备伸出双手表示回应，但是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他的动作，周围的观众学着溯的样子，开始跟着溯的节奏打起节拍。最开始只是三三两两的零碎，到最后溯周围所有的人都举起双手迎合着。整齐的节拍就像是参加阅兵一样。

“很好，就是这个，来来来！跟上我。”第二段高潮的时候，溯的声音让人群更加沸腾。

“sing!”溯伸出一只对着人群比出话筒的样子。

到最后小半个广场都变成了溯的舞台，吉他也被淹没在了近似大合唱一般的声音里。在这种环境下，血液好似都跟着音乐的节奏呼吸一样。我的耳朵则陷入了包围，但是去掉那些嘶吼的杂音，其实并没有任何不适。

溯自己则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在人群的遮挡下，我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我知道溯就在那里，人群拥挤无法影响他分毫。因为我能清楚地看见，人群之间五颜六色的流光。这些细碎的光芒一点点从缝隙之中渗透出来，将整个广场的上空染成了绽放的极光，远远看上去整个广场就像是被笼罩在色彩斑斓的穹顶之下一样。广场上所有人都被覆上了一种奇妙的色调，各种绚丽的情绪极致的浸染，以我的角度来看，那就像是接受圣光的沐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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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个么？”我把手中的易拉罐对着靠在墙上的溯晃了晃。

“不，让我休息一会儿。”溯摆了摆手，“不过，说起来，麻烦把吉他盒里那个小瓶子递给我。”

“哪怕是超人，声嘶力竭地唱几个小时也会累的吧。”我看着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这只是小场面，算不上什么。”溯的嗓音已经有些嘶哑，“后面你能看到更盛大的，真正意义上的‘演唱会’。”

溯接过我递给他的瓶子，打开盖子，然后将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我现在看到了，所以呢？”我想起了下午的彩色穹顶。

“所以是逆川，现在能明白了么？”溯放下瓶子。

“人们的情绪汇集成河流，逆流成川。”我给出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咖啡店里的小狗，“但是意义在哪里？我还是不明白。”

“逆川是无法产生情绪的妖怪。”溯很是没有形象地挽起裤腿，“现在能懂？”

“无垢者的祈祷么？”

“所以这是我身为代理人的意义，不是你的。”溯拍了拍吉他盒，“这只是开始，只是希望你能从我的意义里面了解一些就够了。对于你自己的，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比如？”

“下周一早上见。”溯站起身子，朝我摆摆手。

下午的歌声依旧停留在脑海里，夜晚的风也无法将它们带走。广场上的人们已经开始准备散去，但是那些真实存在的痕迹却随着人们的离去渐渐失去踪影，仿佛那五光十色的穹顶只是一场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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