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太医们一听说要去南境军中当军医,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说到底,太医也是人,是人都怕死,军中凶险万分,不仅要跟着大军长途跋涉,还要根据当前的战局,临时转移阵地。
而且面对敌人的进攻,军医的压力也非常大,毕竟他们要面对的,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根本不舍得任何一个人牺牲性命。
所以,没点过硬的心理素质,根本当不了军医。
但是转念一想,国在则家安,家安则人太平,若是真让南疆的阴谋得逞,造成南境军队战败,大安国不知道又要陷入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毕竟,先帝时期的混乱,大家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先帝昏庸无能,北狄和南疆同时进攻大安国——
北方,割让云、寒二州,让给北狄,甚至纵容北狄在大安国的地盘上,培养细作组织,以此来维系北方虚假的和平。
南方,与南疆常年征战,定国公十年如一日镇守南疆,若不是昔日还是三皇子的永安帝横空出世,大安国还不知道要落入怎样的境地。
这些太医们都上了岁数,有不少是经历过先帝朝混乱的,他们本着“医者也能保家卫国”的心思,站了出来,为首的就是宋太医:
“启禀皇后娘娘,老臣愿意带领门下徒儿,跟随镇北王前去南境。”
“老臣昔日被派往北境,给北境军中将士解毒,与镇北王有过交集,也熟悉镇北王的行军作风,更能适应;更何况,老臣昔日跟随仁嘉公主,学习了不少解毒的手段,前往南境更能发挥所学。”
“更有甚者,若是那逃走的北狄国师单扬,真的去了南疆,那他也算是老臣的熟人了,对于他下毒的手段,老臣还是略知一二的,还请皇后娘娘准允!”
好几个之前去了北境的太医也紧随其后出列,愿意去南境军中。
剩下的,就是几个跟着沈忆舒学了解蛊之术的,他们这几个学的比较好,对南疆蛊虫的了解也比其他人更深一些,也愿意跟着萧承钰去南境。
就这样,皇后从这些太医中,挑选了十二人,以宋太医为首,让他们跟着去南境。
为了让这些太医无后顾之忧,皇后重赏了这些太医的家眷,并且对太医们的子嗣后代有特别的恩赐。
宫里宫外,都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
不仅是沈忆舒和皇后,永安帝也在勤政殿里夙兴夜寐,查看舆图,接见萧承钰、三皇子以及这次要去南境军中的随行将领。
与此同时,还有六部的各官员。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大军开拔之前,户部的钱和粮必须得到位,军费是坚决不能少的,永安帝自己就是军功起家的,他知道军队在外打仗有多辛苦。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委屈了这些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好儿郎。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部和兵部必须要将大军需要的武器准备好,寻常武器要有足够的,工部新研发出来的特殊武器也必须要有,这些新武器,将会是与南疆对战的底牌。
还有其他各部,总有准备工作需要他们做。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大军开拔的日子。
在朝堂上下齐心协力的运作下,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充分,永安帝在城楼上亲自为大军送行,并且为众将士敬了一碗践行酒。
大军离开前的半个时辰,沈忆舒带着人,驾着五辆马车,将萧承钰所需的药丸和药粉,送到了他的手中,一并送到的还有杜若写的、关于蛊虫的册子。
“还好赶上了。”沈忆舒笑着对萧承钰道,“镇北王,祝你此行顺利,一路旗开得胜。”
“借沈姑娘吉言,等来日我得胜还朝,再与姑娘痛饮庆贺。”萧承钰朝着沈忆舒拱拱手,继续道,“沈姑娘,保重。”
这句保重,他说的诚恳且郑重。
因为他见过沈忆舒身体虚弱的样子,见过她吐血昏迷、高烧不醒的样子,见过她浑身是血、手脚乏力的样子。
所以,他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沈忆舒听懂了萧承钰的言下之意,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萧承钰远去。
萧承钰骑着他的青骓,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身板挺直,气宇轩扬,身后的旗帜猎猎作响,在风中呼啸成一曲独特的战歌。
其他来送行的人,心情都很复杂,既开心,又痛心。
开心的是,这次领兵出征的人是镇北王,是号称大安国战神将军的萧承钰,他领兵的战争,就没有不胜的。
所以这次对战南疆,如果不出意外,大安国应该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