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这是警探斯蒂文“

斯蒂文盯着张晶莹看了看，友好地打了招呼，在电影里的警探看上去凶神恶煞，真实中的警探是身穿夹克衫的普通人，既不亲切也不严肃，是一群想知道答案的，有责任心的探索者，当然在审讯室是有技巧的出现在嫌疑人面前。

斯蒂文看见路易斯有客人，说了几句就告别，出去带上门。

路易斯：“这是来调查那个前几天发生在湖心公园无头女尸案的警探，女尸是亚洲人。”

“听说了。我们老板想要请你调查一个人的下落，有个叫孙梅英的上海女人用小四川餐厅谢老板的身份证在租车公司租了一辆车，她到那个餐厅刚做了两个星期，现在连车和人都失踪了，租车公司要谢老板赔，那是一辆新车。”

路易斯同情地看着她，去拿了杯咖啡给她。

在美国长大的路易斯，中国父亲是长途卡车司机，母亲是墨西哥家庭妇女，路易斯精通西班牙语，中文，英文更是不在话下，从警察局出来，自己开了一件私人侦探所，对中西人情世故的了解，和做过警察的背景，使他逐渐在唐人街出头，上到议员市长，法官警察，下到墨西哥和华人帮派，黑白两道，唐人街那点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线。

路易斯无奈地点头：“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不管是被骗租的车还是被抢的车，估计早已经开到墨西哥去了。”

“替她租车的谢老板惨了。”

路易斯把文件夹打开，看着照片，

“可以叫谢老板来找我。多花点钱能找到她。”

张晶莹明白路易斯的意思，他们之间不是很熟悉，已经打过几次交道，在美国这个资本社会里，每个人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事，有人开价就有人付钱。花钱找人这样的事情只能是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即使找到了，也未必是你想要的结果。

照说在信息发达的今天，找一个人是容易的，可是美国这地方，想要消失，还真很难找，很多人都不会去管别人的事，地方太大，除非上了警察局的失踪名单，路易斯作为私人侦探，有法律系统的一些信息权限，他的客户很多都是中国人，墨西哥人，这些失踪的人都是有目的失踪，而且也没有合法证件。

花钱找他们也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张晶莹看着路易斯，想了一会 ：“这样吧，我把资料放在你这，回头同谢老板联系，我先走了。“

路易斯也跟着走到门口，拉开门：“好的，这事不加钱希望不大，嘿嘿！“

张晶莹笑着挥手告别，路易斯是一个有魅力的人，混血儿总是吸取优点，他的五官虽挺拔，却又东方人的清秀，眼角弯弯，不看眼神以为在笑，加上礼貌体贴的态度，让人想同他交往，至少可以搭腔，张晶莹对他有好感，这样复杂的人，只能做一个盟友。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出办公楼，准备去买一份越南三文治，这样晚上就不用吃了。

城市的天空在紫色霞光褪去后，开始变成蓝黑色，万家灯火点亮各个角落。

美国的城市相比较其他国家是绝对浪费电力，即使下班以后，写字楼与商家都是灯火通明不熄灯，里面没有人也不能关灯。晚上写字楼和商场的清洁工要做清洁，保安要检查，大部分都是安全原因而通宵亮灯，近些年也提倡节约能源，有些地方也装了感应灯。

即使在这样的大城市里，并没有多少人加班，人们情愿早起去工作，也要早点回家，另外有些办公楼到下班时间必须离开，不允许员工逗留。

在中国城的办公室，大部分都是中国人管理，晚上没有人管，但是会有保安在附近巡逻，每座大楼都有自己的密码才能开门，外人也进不去。

张晶莹所在的办公楼晚上加班的人并不常见，晚上的办公大楼是空荡荡的，中国人的办公室都是关灯的，大楼过道与大厅都是灯火通明。

办公大楼的租户是不用付电费，陈杰克律师办公室的灯光始终都是开的，张晶莹已经习惯性加班，她与别人不同的是，没有与人合租公寓，没有一个让她感到有归宿感的窝，她到这个城市才几个月，先租一个方便工作的短期住处，等工作稳定下来，再准备单独租一间公寓。

她在中国的大学毕业后，到美国东部申请了一所学校的法律硕士课程，有了东部某个州的律师执照，但是她没有正规上过法学院，她南下的目的也是为了在这里积累工作经验，再上本地的法学院，拿本州的律师执照，和所有人南下的原因一样，就是图这里便宜，气候暖和，作为南方人，她受不了美国东部寒冷的雪季。

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张晶莹还坐在办公桌前，她想在这里等男朋友的电话，男朋友翔飞在芝加哥读金融博士，他反对她南下到这个没有品味的城市，对她来说生活享受是次要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张晶莹仍坐在电脑面前，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张晶莹拿起电话站起来，

电话里传来翔飞的声音，两人没有视频，最近他们都不愿意视频，发微信多过电话聊天，不过一个星期至少通一次长话，她对这段感情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两人梦想不同。她想方设法要留在美国，而他只想赚大钱，美国没有给他赚大钱的机会。

又是一次无意义争执的聊天，挂上电话才发现已经聊了一个小时，她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树影摇曳，和她南方的家乡一样，混乱中带着温情。

收拾好写字台，戴上耳机，走出办公室，大楼外面，已经没有车辆，她的车在停车场，所以她从大楼侧门出去，直接到停车场，侧门和车库是连在一起，也不过二十几步，停车场里只有她的一部车，光线暗淡，当她靠近车门，突然一个黑人在她面前出现，手里拿着一把小型□□，她尖叫了一声，黑人立刻抢了她的包，飞快地消失在停车场外边的马路上，一辆破旧蓝色雪佛兰车快速停到黑人旁边，黑人上车，车辆消失在黑夜里。

张晶莹空手站在停车场，停顿了几分钟，缓过神来，走进大楼门口，按了密码走进去，幸好办公室的门刚换了密码锁，在办公室里，她拨通了911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