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龙李二人爽快答应。

龙山扭头看向张怡，问道：“张怡，你愿意被我超度吗？”

“能够重新转世轮回，我自然是愿意的。”张怡腼腆一笑，对着龙珊儿和李来来缓身鞠躬，道：“死后十年，能遇到你们，真是我最大的幸事，谢谢你们的今晚对我和我学生们的帮助。”

“能遇到你这样的好老师，也是我们的幸运。”龙珊儿淡淡笑道：“希望你来世能有个好的归宿。”

张怡回道：“借你吉言，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当一名老师。”

“加油。”

“你也是。”

二女惺惺相惜了片刻，说完了最后的那点话后，龙珊儿和李来来便跟着白无常离开了天台，给予龙山足够的发挥空间。

场间气氛有些伤感，毕竟对于双方来说，才刚认识就要面对离别，实在是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哪怕再怎么不舍，能够被人超度，也算是张怡作为死灵最好的归宿，这一点大家都深知肚明。好在龙山一生见多识广，对这样的事已有了足够的心里建设，但相对比涉世未深的龙珊儿来说，估计还是要缅怀上好几天才能释怀。

天台上只剩下龙山与张怡，作为新手上路的龙山还没有具体的操作经验，也不知该怎么开始，沉默了片刻后，他率先说话道：“嗯…你准备好了吗？”

张怡笑了笑，向龙山提出了个要求：“你之前有看到我的日记本吗？我想带着它一起走。”

龙山想了想，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言毕，他一路小跑，麻溜地从天台下陷的缺口翻了下去，过了数分钟后才返身归来，手里面拿着刚才被郝美丽撕成两半的日记，问道：“是这本吗？可惜被撕成两半了。”

“是它。”张怡将日记本接了过去，双手一合，竟神奇般的将日记本粘合在一起，仿佛从未被人撕碎过一样。

对于今晚发生的种种稀罕事，龙山早已见怪不怪，他负手一旁，静静地眺望着远方，给予张怡足够思考时间。

毕竟她即将面对的是真正的死亡与消失，这可不是一般人说承受就能承受的，哪怕张怡已经做鬼十年，但龙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足够多令她不舍和怀念的东西，他能做的不多，不打扰是他最后的温柔。

命运的轨迹虽然无法避免，但是能够从容面对死亡的人，永远都是值得尊敬的。

张怡抱着日记本，闭眼沉思了十来分钟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她，一扫之前的伤感低沉，显得更外的轻松释然，像是有了足够的勇气一般，轻声道：“我好了，咱们开始吧。”

“嗯。”龙山点头，拿出超度经捧在手上，表情专注地问道：“在开始之前，我想问问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吗？”

张怡直视龙山的双眼，摇了摇头：“作为老师，能够成功解救我的学生，我此生已无憾。但作为子女，未能在父母面前送终尽孝才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只希望来生若有机会，我再去补偿他们。”

“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你的父母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们不会在这件事上怪你的。”龙山露齿笑道：“假若日后有机会，我必定登门拜访，向他们转达你的思念。”

“谢谢。”张怡再次鞠躬：“恩人的再造之恩，张怡永世不敢忘。”

“呵呵，言重了。”龙山承了张怡一礼后，又问道：“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张怡羞涩道：“当然了，假如你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

“你尽管问。”

“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总有种隐隐的错觉，认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指的不是性格，而是身体和灵魂上的差异，有点突兀和不适，这种感觉…就好像我这种存在一样…所以，在见到你的第一面后，我就直接拿日记本试探，没想到你竟真成了我命中的救星。我想问，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既然此处就你我两人，我也不必防着你，就直说了吧。”龙山停顿了下，道：“你之前不是说，有人送话给你，说将来解决此事的人，应该是个龙姓男子吗？其实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姓龙，我叫龙山。”

“那我怎么听他们几个喊你成雨啊…”

“他们也没叫错。严格来说我也是成雨。”龙山笑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死灵，我现在是附身在这个叫成雨的人身上，替地府打工，当一名实习的鬼差。”

“原来如此！”张怡捂嘴叫道：“怪不得我总有种见到同类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明显吗？”龙山追问。

“刚开始是很明显，只不过从刚才就逐渐的减弱消失了，现在的你看起来，和龙珊儿她们没有任何区别。”

龙山回忆着与郝美丽初战昏迷时梦见的那个场景，猜测估计自己灵魂与身体的完美契合就与那次的蜕变有关。

似乎女鬼也是爱八卦的，张怡显然是打算深挖这个话题，又说道：“那龙珊儿她们知道吗？”

“他们暂且不知，我也不瞒你，我的真实身份就是龙珊儿的太爷爷。”

“天呐！这你要怎么跟她们解释啊！”张怡惊呼：“亲人相见不能相认，这也太折磨了。”

“只能顺其自然吧。”龙山苦笑，“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不过为了报答你的恩情，临走之前，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

说完，张怡把日记本捏在手中一顿乱搓，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几下之后被她搓出了个黄豆粒大的小泥丸。她将泥丸轻抛至空中，口中呼气一吹，居然给这小泥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这是我的念种，我想把它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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