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嘴巴确实也多年来改不了,想着等今年的秋,若是她还愿意出宫嫁人,她就给备好嫁妆,风风光光的送她出门去。
宫女一下有些心慌,咬着嘴,眼里有些害怕,支吾道:“娘娘,奴婢,奴婢是怕您受委屈。”说到这个,宫女的心里真的是替娘娘心寒。娘娘当初是先帝赐婚,做皇上侧福晋的。先帝曾称赞娘,说娘娘温婉娴仪,有妇德,可入府之后,皇上却不怎么喜欢娘娘。
皇上宁愿自己在书房住着,也不来娘娘这里。她是真的替娘娘委屈,只是皇上不愿意来,她们也不敢强迫自己去抢了皇上来。
后来皇上登基了,这更加的偏心,先是叫贵妃越过娘娘的位份去,又是给娘娘安排在偏僻的宫殿里,再是一年也见不到皇上几回。
娘娘几年前明明是唯一的妃位,可是过的日子比起还是纯嫔的纯妃来,那真的是门可罗雀,日子寂寥寡淡。
娴妃听这话,心里又一软,她说的话,其实是实话。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不该说这样的糊涂话,可是她也只是心疼她,这么多年来,娴妃自己心里也不是没有伤心过,只是后来习惯了。
告诉自己:时也命也,她就是这样不得皇上喜欢的命。她不是没有讨好过皇上,学皇上喜欢的曲子,自己几个时辰几个时辰的练,最后指尖都有了一层薄茧,可最后弹到一半,皇上听说前面来了幕僚,直接丢下她在花园里走了。
后来听说皇上喜欢书法字画,她也没日没夜的学,学了一段时间想要请皇上过来欣赏,他说她的字软绵没有力道,还要多加练习。
可是那副字不是她写的,是伺候她的宫女跟着在一起练的字。
皇上不喜欢她,娴妃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后来皇上登基了,她得了妃位,心里知道,皇上是真的不喜欢她。
她只能往太后身边靠,宫中的嫔妃,没有谁是能自己一个人活下去的,都要有依靠。
靠不上皇上,只能在皇太后跟皇后之间选,皇太后又是皇上的亲生额娘,又是皇后的长辈,自然是她的第一选项。
娴妃突然想起来许多的往事,扶着宫女的手,在这微凉的春风里,突然间醒了过来。
乾隆去了勤政亲贤,于穗岁一个人在九洲清晏里瞎转,这里是乾隆的起居之地,最前面的正大光明是乾隆上朝的,那勤政亲贤就是类似南书房一样的作用。
九洲清晏后边的院子里种着一颗石榴树,茶碗一样大的树干,上边的枝条茂盛,嫩绿的叶子已经冒出了许多,于穗岁无聊的趴在石桌上,看着这在风中摇曳的石榴树。
她想要回自己的万方安和去。
奈何乾隆不允许,临走时强调,叫她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这话说得暧昧,可惜于穗岁只想着自己昨天晚上才让人准备的河虾小馄饨,那吊了一个晚上的老母鸡汤,她是一口都没有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