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好象一片花瓣飘在空中，轻轻地，轻轻地拂过他的耳畔，他感觉到它的轻柔，它的芬芳，它的单薄，它的透明，还有，它的，锐利。

它是那么的薄，恐怕只有显微镜才能看出它的薄度，可它却在擦过他耳垂的一刹那，割伤了他。

它竟然割伤了他，细细小小的伤口，肉眼根本看不出来的，伤。然后，就是，痛。

痛！

他想死，了断了，这样多少痛快一些。

“答案不是在你心里头吗？”突然岫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她离他很远，他只能看清她一个忽尔清晰，忽尔模糊的影子。

她又似乎离他很近，她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似乎她正贴在他耳边低语。

“我，真的”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啊，不然，他早就想方设法为他报仇了。

“不是你动的手吗？”岫突然说。

“什么？”尼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敢？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他只是愤怒，愤怒，愤怒到极至。

“是你的记忆告诉我的。”岫没有丝毫惧怕。“他没有成功，深度昏迷之后，他又醒了，而你正好找到了他，他恳求你杀了他，一了百了，不想再承受那样生不如死的痛苦了。”

“不——”尼西捂住了耳朵，拚命地摇着头，整个人慢慢萎顿下去。

岫慢慢地立起身，静静地看着几近失控的男子。

他的身高比她高出好多，这会儿，蜷缩起来，却比她矮上不只一个头了，显然她的话对他造成了多么大的打击。

可是，她不悔。

她悲悯地看着他。

良久。

“去休息吧，你今天太累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