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此相遇相知相爱相离,人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是又有几人愿意相离。
边境的对战一直焦灼,虽有余棠博领兵压阵但死了大将,士气依然难高收复失地无望。独珀由大兵压阵改小支游击,原是游牧部落在骑术上略胜一筹,小支兵力又神出鬼没扰着大军不胜其烦,而余棠博现在最怕的是被烧粮草。
今年虽没大旱但粮草一旦被烧,士气将更加低落,若后方供应不急他也只能越打越退。早间参将有提议将粮草分散。但他是深知这场战乱的诡异,他在担心...只是身在高位的他如今被逼得太紧,忍耐不是的风格,他知道自己已经对提议心动了,他也知道对方小支游击的目地,只是这一时的平静让他不安,他手上掌握数万人的生命,动还是不动
十二月二十八日离除夕只有两日,寒风呼啸的西北有着独特的夜晚。这日的夜被火焰烧亮了天,西北驻军压着大部分粮草向左侧大营行驶时,被从天而降的大火瞬间燃着,空气里弥漫着油料刺鼻的气味,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全军。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怒吼声,一队骑兵迅速突进包围了正在撤退的小支游兵,一时间刀剑声四起。
余棠博早已算好,若是命令被泄漏出去,在这片平原上能悄然无声过来烧粮的地方只有这里,西南面拔地而起的高山方便敌方逃跑也方便他们隐藏。晚上的这一支骑兵都是他自己的人,既然怀疑泄漏命令他自然不会再用军队里的人,只是他没想到连运送粮草的阵形对方都如此了解,这次就不是泄密了,军队里有高层的叛徒,而人还不止一个,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位参将。还有这些游兵他们都要活捉,重刑之下自然会有人告诉他,军队里到底有几个叛徒。
在西北战区正在上演尔虞我诈时,去往樊城的皇帝却遭遇了袭击,暗卫里有内奸,这是他第一个反应。在他身边有十二个暗卫,那个内奸应该只有一个,到现在迷香已经密布时,还不敢将自己暴露出来,会是谁
暗卫中除温泽外另有两个近卫是武艺最强的,不过应该不在他们中间,要不也不会等这时候才下手,是在出去收集情报的人中,会是谁对,是最后回来的两人中,已经快到樊城才动手怕是已经猜到自己的目地,他背后的人只有鄂山王了,但两人的来历只有温泽知道,是谁能骗过温泽的。
皇帝已经有些迷糊虽身上有治迷香的药,但这迷香是西北边特有的,自己身上的药物作用不大,他现在先要把内奸认出来,在这地界鄂山王派人前来也不是太多,只要把内奸认出来防了阴刀应是无大碍。
皇帝突然跟右边近卫耳语了几句,近卫迅速提刀杀向不远处的一个已经受伤的暗卫,如他所料那暗卫听风转身便是一套灵动的刀法,但还是不敌被杀。
皇帝自小习武但都是些拳脚的功夫,但他眼睛灵敏瞧见那暗卫步态颇有些摔跤的架势,他也是一试居然被他猜对了,松了口气的皇帝放下心来倚着树干靠着,却不想他身边的近卫突然脖颈被勒,另一个近卫在刚才对打中已经使了全力,这会赶不到身边,眼看着致命一击已到眼前,近卫拼着断脖子的最后一口气替他挡住,只不过西北特有的长镖去势不减,杵着近卫无头的尸体直撞胸口,闷哼一声肺部就像炸裂般。
皇帝知道自己胸骨断了,吐出的血证明伤到了内脏,暗卫们见他受伤一时慌了手脚多数受制,眼见不敌还活着的近卫将皇帝拖出转身便跑,铁索飞出击穿了近卫的左肩,他只是一时停步又迅速逃向樊城方向。
皇帝是在昏睡中被疼醒的,半天才意思到自己是在山坳避风处,头顶是绿荫干冷的空气弥漫着铁锈的味道。人依旧木讷望天才意思到附近有人,斜眼望去灰色的背影,嗯怎么是光头...
听见动静的人将头转过来,便立马过来查看他的状况。
“宁无...果然...是你...咳...唔...”那双眼睛还有这一身僧袍,皇帝情绪有些激动,人迷糊的忘了自己胸口的伤,用着全身力气说出来的话,如同蚊子的瓮声,只是就这一会儿动作,胸口如同被闷锤砸了办,想咳却疼到无力。
“别动”宁无将他疼痛到自然缩起的双肩按住,听着他紊乱的急喘声出言制止他的乱动。
“平稳呼气,劲量不要咳”宁无就着他的肩运气帮他调整情绪,皇帝并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依他所言调整呼气的同时,脑中各种猜想和对策也一一闪现。
皇帝胸口处的外伤不重只有一个小血口,但由于胸骨断裂却划伤了肺部,皇帝自己都能感觉到满嘴的血腥味,正处于低烧状态更让他觉得恶心。
“别说话别乱动听我说,你肺部的伤并不重,但胸骨碎掉的碎骨不知情况,所以一定不要动不要咳”皇帝眨了下眼表示知道。
“你的侍卫现在依然昏迷,烧的太厉害了,我现在要到山下去找酒”皇帝愣了下这宁无什么意思,然后拽着僧袍用手写着‘那我呢’意思告诉宁无他走了万一有人找到这呢
“我捡到你们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这里离山下的农家不远,一会儿就能回来,而且你的碎骨也要处理”皇帝并不在乎一个侍卫的死活,宁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并不明白,但从现在的状况看宁无并不想要他的命,至少现在他是安全的,但是...什么叫他的碎骨也要处理?开胸?再去问宁无的时候发现人不知所踪,皇帝无语望着头上的树荫发呆,他觉得自己命不久已...
宁无确实守约一刻钟不到便提着酒瓶回来了,只抬眼给了皇帝一个眼色,便急匆匆的照顾另一边的侍卫去了,皇帝身上不能动只好尽量斜着眼瞅着那边的宁无。不是他这个正主的命更值钱嘛为什么直接被忽视了浓烈的酒味弥漫着四周,皇帝迷茫的看着宁无给侍卫擦身降温,他不自信的想着认错人了
宁无与旻帝面相并无太大的相似,而且他见到旻帝时旻帝已见老态,不爱言语长期一盏茶一坐便是一下午。皇帝眯着眼心想着不会错的,就是这一身的气质,虽然旻帝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但两人的身影却是相似,同样的目空一切,同样的心无旁骛,宁无比他还要空洞,但不是那种哀伤那种寂寥,说不出的感觉...直到宁无转身朝他走来,他也没想好怎么形容。
这个男人有着太多的秘密,皇帝不知何来的不安,一定要杀了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