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陆氏集团的陆总。”冷老爷子拄着蛇头杖,那干枯如柴的手轻轻拍了拍江映月的后背,向她介绍道。江映月缓缓抬头,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望向逆光而立的男人。只见他身着剪裁合身的西装,身姿挺拔,胸针上的蓝宝石散发着深邃的光泽,竟与她礼服上若隐若现的暗纹图腾完美契合,仿佛命中注定的某种呼应。
“幸会。”江映月轻声说道,声音如同被风吹散的羽毛,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疏离。她伸出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腕间的监测仪在这一刻突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光,MX-17的残余药效使得她指尖透着丝丝凉意。当她的手触碰到对方掌心的瞬间,一股莫名的颤栗从指尖传遍全身——她竟发现,那人无名指上的婚戒,与她梳妆台暗格里那枚对戒,无论是款式还是光泽,都一模一样。
陆承影看着眼前的江映月,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他清晰地记得,在江映月怀孕初期,每当胎动频繁,她总会用拇指轻轻摩挲他婚戒上的刻痕,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而此刻,她的指尖只是匆匆划过他虎口处那道月牙疤——那是她在一次强烈宫缩时,因疼痛而咬伤留下的——可如今,这触碰里却只剩下了礼节性的短暂停顿,再无往昔的深情。
“陆总对基因工程也有兴趣?”江映月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轻轻抚了抚孕肚上镶嵌着钻石的腰链。冷家徽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耀得有些刺眼,刺痛了陆承影的双眼。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婚礼时的场景,那时江映月的礼服上,本该别着他们精心定制的珐琅母子平安扣,那是他们爱情与家庭的象征,如今却被冷家的徽章所取代。
就在这时,宴会厅内突然奏响肖邦的《离别曲》,那如泣如诉的旋律仿佛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进陆承影的心。江映月耳后的微型芯片开始发烫,她知道,这是冷老爷子在二楼监控室按下了警告键。她微微侧身,转身时那长长的裙摆不经意间扫过陆承影的裤脚,刹那间,他闻到了那熟悉的栀子花香,可其中却又混着淡淡的MX-17溶剂味道,这味道让他心中一阵刺痛。
“失陪。”江映月微微颔首,礼貌而疏离。然而,转身的瞬间,她的孕肚不慎撞到了一旁的香槟塔。刹那间,水晶杯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眼看着即将倾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承影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稳稳地护住了她的后腰。这个动作,在江映月的孕期里重复过无数次,每一次,他都带着满心的呵护与紧张。可此刻,他的手触碰到的,只有礼服冰冷的刺绣,再也没有了曾经熟悉的温暖与柔软。
江映月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退后半步。腕间的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在这热闹的宴会厅中显得格外突兀。她下意识地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脑海中恍惚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有人也曾这样温柔地护着她的腰,那人的婚戒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还往她无名指上套上一枚刻着“Y&M”的铂金圈……
“江小姐需要休息。”宛如幽灵般,冷家的医疗团队瞬间出现,他们身着白大褂,口袋里隐约露出镇静剂注射器的冷光。陆承影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他们搀扶着走向电梯,心中满是无奈与痛苦。就在这时,江映月发髻上的一颗珍珠突然滚落,顺着地面骨碌碌地滚到了他脚边。他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那颗珍珠,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内壁刻着“映月&承影永结”的微雕,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仿佛他们曾经的爱情,在这一瞬间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江映月被带走的同时,宴会厅穹顶突然降下全息投影,今日真正的新人现身——竟是苏瑾挽着林氏集团少东。江映月站在二楼观礼台,眼神麻木地鼓掌,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她没有看到,在楼下的陆承影正攥着那颗珍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颗珍珠嵌入掌心。她更不知道,陆承影的西装内袋里,还静静地装着今早从《柳叶刀》保险柜取出的脐血样本,那是他们孩子的希望,也是他试图揭开真相,找回江映月的关键。
而在二楼的监控室里,冷老爷子看着这一切,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他抚摸着蒋沁芸的遗物匣,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匣底压着江映月真正的孕检报告,胎儿基因序列第23对染色体上,“Y&M”的暗码正在端粒酶中静静沉睡,仿佛在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刻,等待着打破这一切阴霾,让真相重见天日。
陆承影望着江映月离去的方向,紧握双拳。
谢云礼从身后走来拍拍他肩膀道:“再忍忍,冷家现在势力太大了,你又分了那么多势力给陆殊词,暂时打不赢冷家,特别他们在基因领域领先二十年,简直是霸主的位置。”
陆承影冷哼了一声。
手机弹出了陆殊词的信息:基因实验室新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