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喧嚣之中。冷蔚坐在书房的黄花梨案几前,她那修长的手指,戴着的翡翠指甲轻轻划过婚书上的鎏金纹样,窗外肆虐的暴雨映照着那璀璨却冰冷的光芒。
“五年布局,冷家上下都认我作主母,你预备何时让念儿认祖归宗?”冷蔚的声音如同这雨夜的寒风,透着丝丝寒意与急切。
陆承影坐在一旁,手中摩挲着案头的白玉镇纸,那温润的触感,让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到江映月怀孕的那段时光,这曾是她最爱的把件。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缓缓说道:“我说过,等拿到冷家老宅地契......”
“等?”冷蔚突然情绪激动地掀开襁褓残片,那暗红的血迹在丝绸上洇出冷家特有的图腾,宛如一只狰狞的兽。“当年你亲手剪断的脐带还留着,要不要拿给江映月看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威胁。
躲在屏风后的江映月,听到这话,只感觉浑身一阵发冷,仿佛坠入了冰窖。她下意识地捂住孕肚上剖腹产的疤痕,那里仿佛又传来了当日生产时的剧痛。她清楚地记得,生产那日,陆承影戴着金丝眼镜,站在手术台旁,专注地记录着基因数据,还告诉她,这是冷家继承人的必要流程。可如今,这一切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念儿百日宴那晚,你在书房烧了什么?”冷蔚突然将香炉里的灰烬狠狠拍在婚书上,扬起的灰尘在昏暗的灯光下肆意飞舞。“蒋沁芸的基因检测报告,当真舍得让映月看见?”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刺破这雨夜的沉闷。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裹挟着暴雨,如同一把利刃,将夜幕狠狠劈开。江映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愤怒,她猛地撞开祠堂的暗格。在供奉着冷家列祖的紫檀柜里,她看到了自己亲手缝制的虎头鞋,那细密的针脚里,满是她对孩子的爱意。而在虎头鞋旁,赫然摆着一份泛黄的羊水穿刺报告,“99.99%基因吻合”的结论下方,是蒋沁芸与冷老爷子的父女鉴定书。她的手不住地颤抖,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妈......”软糯的呼唤混着淡淡的药香飘来。江映月转头,只见陆念抱着一碗安神汤,正倚在门边。他那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懵懂与困惑,腕间的监测仪闪着与冷蔚同频的蓝光,显得格外刺眼。“父亲让我背家规......”
江映月颤抖着走到陆念身边,缓缓卷起他的衣袖,只见那白皙的小胳膊上,注射留下的针孔竟排列成冷家继承人的暗码。她的心中一阵剧痛,忽然记起产后昏迷时,陆承影总爱用朱砂在念儿眉心点痣,而那位置,与冷蔚额间的美人痣分毫不差。
“把念儿给我。”陆承影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森冷如铁,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明日祭祖大典,他该站在嫡孙的位置。”
江映月紧紧将孩子护在祖宗牌位后,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愤怒。她抓起长明灯,指向族谱,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二十年前你接我回冷家,说母亲是难产而亡的蒋沁芸——”火光在狂风中摇曳,掠过族谱上最新添上的墨迹,冷蔚的名字竟写在嫡长女的位置。“其实你早知道,我才是冷老爷子流落在外的......”
“够了!”冷蔚尖叫着,她的翡翠簪子突然刺向族谱,精准地划破了“江映月”三字。“真当老爷子舍得把抗癌基因传给外姓女?”她疯狂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纹着的基因图谱,与念儿后颈的胎记严丝合缝。
就在这一瞬间,祠堂里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将众人淹没。江映月在黑暗中慌乱地摸到念儿滚烫的额头,心急如焚。这时,陆承影的婚戒不小心擦过她的指尖,紧接着,白玉镇纸坠地碎裂,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芯片。借着微弱的光线,江映月看到芯片上显示的孕期监控记录,上面清楚地表明,每日输注给她的“安胎药”,竟然是冷家基因编辑试剂。
“妈妈冷......”念儿突然抽搐着蜷缩成团,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与外面的惊雷相互共振。江映月心急如焚,她急忙撕开孩子的小褂,只见念儿的后背浮现出荧光基因链,那与冷蔚纹身完全相同的编码正在疯狂重组。
“这才是冷家真正的继承人。”冷蔚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混着那令人作呕的药香弥漫开来。“你不过是个代孕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