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吃食简单,先凑合,明日后面的影卫便都能提供足够的膳食了。”玄英说。
“无碍,我能适应。”温仪景并不担心,“吃完饭都抓紧时间休息,天擦亮就赶路。”
温仪景很庆幸,这蛊虫只是疼了那一会儿,至今再没有任何不适。
“人总有失策的时候,可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也会选择放走温白榆。”看着长离几人闷闷不乐的样子,温仪景说。
从来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
也没有永远都赢的赌桌。
牌桌上出老千都要高手,人生这条路,想出老千,除非带着脑子重来一次。
玄英确定温仪景没事,便打算去看看温首阳。
两个人都被蛊虫控制着,或许会有些相似的规律。
不过刚走出去,长离就跟了上来,用极低的声音问:
“反正温沧渊已经死了,宰了温首阳应该也影响不了什么了吧?”
玄英愣了一下,如实道,“蛊虫的事情我也说不准,只是想着万一到时候温首阳的命或许有用。”
她并不算太意外长离会这么说。
在她们最初的打算里,温首阳是要死的。
只是后来温首阳坚持寻老夫人尸首的事,又加上蛊虫,便就这么收了念头。
如今,长离又起了杀意。
“夫人说了,温二爷如何处置,都交给素商。”玄英劝道。
长离沉默着点头,“知晓了。”
事关温仪景,她不会胡来。
而不远处的温首阳心情却郁闷的很。
他在想槐序和岁安的反应。
一路上,母女二人除了着急就是担忧,半点没有因为温沧渊的死感到难过的情绪。
推己及人。
槐序还是卢夏的时候,一向最是温和,对温沧渊更是唯命是从。
可如今温沧渊死了,槐序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裴岁安这个做女儿的,明明早就知道温沧渊是她的父亲,从未想过相认,如今人死了,更是不见半点悲伤。
温首阳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温沧渊的死会拖累温仪景,这母女二人只怕会拍手叫好。
看着这母女的反应,温首阳想到了素商和林觉晓。
如果今日死的是他,他们母子二人是不是也和槐序他们一样。
不会为他的死难过,只会怪他死得不是时候。
“二爷在想什么?”玄英走过来,朝他笑了笑,语气温和。
温首阳敛了思绪,伸出手去,温声问,“你是怎么和阿景认识的?”
年少时候,温仪景在他脑子里几乎没有太多的记忆。
很多时候,他总会忘了家中还有一个养在深闺的妹妹。
都说她是温家的嫡长女,要为城中的女子做帮忙,所以温家那一小片院子,仿佛成了她一个人的囚牢。
以前的温首阳也不想这些。
只是在得知杨桐的真面目之后,他时常后悔,绞尽脑汁的想回忆起一些温仪景的事情,却都是空白的。
“夫人身体不好,常年气血亏虚,却又强行习武,修内功,伤了脏腑……”玄英平静的说,“我有她一位朋友是旧识,正逢要下山历练,便来了夫人身边。”
“就一直都留在她身边了吗?”温首阳明知故问。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何就留了这么多年。
“她是个很强的人,可一身的伤,又总是让人心疼的。”玄英懂他的明知故问。
“二爷之前眼盲心瞎,不懂夫人的好,也不奇怪。”玄英嘲讽的笑了笑。
温首阳的脉象也很强壮,并无虚弱濒死之兆。
玄英放心的收了手,冷冷说,“二爷疼了温白榆那么多年,她最后却想要你的命,我们夫人却时时带着你。”
“温白榆被关在公主府偏院那么多久,出城的一路温沧渊一直都在她身边,她是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温首阳疑惑道。
如何传的,又传给了谁?
郑家的余孽会不会其实都藏在京都?
又或者,在朝中还有一席之地?
“男女有别,总有离眼的时候。”玄英说。
所有温白榆单独如厕的地方,他们的人都已经去查了。
……
天一亮,城门大开,萧玉京的马车立马就要出城。
城门的士兵却是将人拦了下来。
看了路引却并没有放人。
萧玉京掀开车帘朝外看过去。
“萧大人,上面有令,您一个人出城可以,老爷子必须留在京都城。”士兵抱歉的朝着萧玉京鞠了一躬。
萧玉京神色一怔,“谁的命令?”
士兵朝着皇宫的方向指了指,“请您多多体谅。”
萧玉京放下车帘,回头看萧天启,“如今生意都给了我们,或许,这也是代价之一。”
他们父子都离京,富可敌国,又曾是一城之主,的确是让人忌惮。
不过萧玉京心中却更好奇,这到底是袁青冥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替袁青冥做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