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孩儿,原是军中士卒,力气大得惊人,一顿饭能吃十个馍馍。可惜十年前,辽狗来抢掠打秋风,他在交战中被伤了脑袋,虽说捡回来一条命,却变得痴呆。”
“便是已经说好的亲事,人家姑娘家也悔了婚,不怨人家,谁又愿意将自己闺女嫁给一个傻子。”
“可我与他娘,怎么能不管他呢?一晃,已经十年了.........”
说着老头眼眶翻红,怔怔掉下泪来。
眼见老头落泪,傻儿子呵呵笑着安慰:“爹.....爹.....不哭......孩儿不饿......”
此话一出,老头哭的更是凄惨,哭声在冰冷的屋中回荡,更让人揪心。
叶匪轻叹一声,将怀中的银两全部掏出,约莫有十几两,这些还是他为了琼英逛街刻意兑换的。
“老丈,我身上就这些,全部给你了。”
老头又惊又喜,狠狠擦了擦泪,将银两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客官,小老儿急需银两,就不再推辞了。有了这些,这个冬天可以熬过去了!他们娘俩,也能吃上饱饭。”
叶匪叹道:“老丈,是我占了你便宜,这本书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惜我只带了这些。”
老头郑重的摇摇头:“不,这本书,换的是我一家三
“老婆婆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叶匪看着床上沉默不语的老太婆,心中疑云顿生。
“眼睛早就哭瞎了,前些日子,辽狗又来打秋风,家中仅有的柴米也被抢走,老婆子急火攻心,生了场病,耳朵也聋了。如今又聋又瞎,整天抱着我这傻儿子。”
老头笑呵呵的解释,叶匪却看到他眼角的泪水。
叶匪上前走上几步,握住那汉子的手腕,探视了一番。
这汉子不到三十岁,面黄肌瘦,不过看其体格,往昔定然是条彪形大汉。
“为什么不搬离此处,往南边走走?那边或许能安稳些。”
“又能搬到哪里去?”老头低声长叹。
“你这里,有纸笔吗?”叶匪转头问向老头。
老头苦笑道:“您瞧我这穷家破户的,哪能有纸笔这种昂贵之物?”
这倒也是。
叶匪略一沉吟,自身上撕下一片衣襟,取出象征着灵鹫宫宫主的令牌,压在衣襟上。真气微吐,待拿走令牌后,衣襟上清清楚楚印着令牌的图案。
他郑重地交给老头。
“老丈,如今天寒地冻,靠着这些银两,足够你们熬过这个冬天。待明年开春后,你带着这片布料,前往莫州白洋淀木叶岛,找一个叫木怀青的人,他会妥善安置你们。”
老头颤抖着接过,扑通一声,就要跪地。
叶匪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起。
“老丈,我可经不得你这一跪,你我也算有缘,不过是举手之劳。”
“大恩不敢言谢,敢问公子姓名,小老儿一家三口永记在心,世代感恩。”
“不必,我叫叶匪。”
“叶公子,小老儿记下了,另外,嘱托我卖书给您那人........”
叶匪摆手打断,道:“不必说,也不能说!”
话音未落,他已经站在屋外,大雪纷飞,寂静无声。
他冷冷道:“刚才,你真气泄露,我感觉到了你的位置!他没有说出你的身份!我不知你是敌是友,不过再见面时,请收好你的气息!不然我会找到你!”
这一声蕴含真气,如滚滚雷鸣,声音在山间回荡,树上积雪簌簌而下。
半晌过后,他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