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去了什么脏地儿,又在那待了多久才会染上挥之不去的浓香!
“郎君,这肯定是哪个小贱蹄子故意的,您可千万别因此跟娘子置气,倒叫贱人得意!”
衣裳摔回盆里,声音像是淬了冰:“拿把剪子给它绞碎,全部绞碎!”
盼绿是最怕他生气的:“是是!奴这就去办,绞碎之后,奴还要把它烧了,省得晦气!”
“不行。”
江暮秋气红眼睛,理智尚存:“活人衣裳烧了不吉利。”
前世屡陷绝境,他也曾寄希望于鬼神,可鬼神从未显灵,他便不信了。
但她从前身体不好,该避讳还是要避讳。
桌上汤碗被侍奴收拾过,整洁如初。
内室里,宋观澜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他。
江暮秋用冷水打湿帕子,擦擦干涩的眼睛,神色如常地走到她身后。
“妻主在瞧什么呢?”
宋观澜转过身,把手中的东西给他看:“喏,给我绣的?”
是个荷包,碧波云纹,风卷波澜,针脚密实,配色相宜,美中不足的是右上角染着干涸的暗色血痕。
他没舍得扔,一直压在妆奁最
他伸手去拿:“这个绣的不好,我改日再重新绣一个。”
宋观澜捉住他的手,翻开看指尖,烛光下看不出有伤,又去看另一只,还是没有。
“用药了吗?”
江暮秋低声笑:“哪有那么金贵?一点小伤,早就好了。”
“小伤也会疼,这荷包我喜欢,就这么扔了太过可惜,针线呢?”
江暮秋拿来针线筐,见她穿针引线的生疏模样,忍不住帮忙:“还是侍身来吧,妻主要绣什么?”
她指着血点,跃跃欲试:“就在这绣个太阳,我扎两针试试。”
第一针落点就不对。
江暮秋意欲提醒,但她实在专心,柔和的烛火映照下,越发眉目如画,丰神秀美。
等他再回神,又错了三针。
江暮秋俯身,冰冷的黑发盘踞她肩头,五指握住她拿针的手,下针又准又稳。
丝线穿梭,眨个眼的功夫,一轮骄阳浮现。
灵活地打上结,而后花瓣似的唇抿着红线,将它咬断。
荷包在她手中,凑近时对方的呼吸透过缎面,仿佛在吹拂掌心。
痒。
“绣好了,妻主戴上试试?”
“好。”
他便跪在地上为她系荷包。
“地上凉,起来。”
地上铺着软毯,一点都不凉。系好荷包的手无声扶在腰侧,他仰起小脸,微睁的狐狸眼勾人的厉害。
“伺候妻主,侍身不怕凉。”
宋观澜抬手抚过他的眉眼,他侧过脑袋,半边脸埋进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