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小时候即使不愿意,也不得不去完成某个任务时不耐烦的样子一模一样。”
荆渡压低了声音,在他耳侧说:“我们两个才是一路人。”
“不管是跟你是不是一路人。”聆雾拷问:“你觉得你在婚礼前一天,将自已兄弟的未婚夫单独约出来关在这里见面,是个教养良好的贵族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荆渡沉吟片刻,表情很挣扎纠结,随即说:“聆雾,我跟他也可以不是兄弟。”
聆雾:“.........”
“我这几天深切地分析了你的行为,得出了一个结论。”荆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很不解的说:“你是想报复贵族吗?”
“为什么?”
被聆雾所杀的那些人中,年龄不同,身高不同,阅历也不同,唯一有共同点的地方就是都出身显赫的贵族。
况且当年聆雾离开北都城的事本来就存疑,荆渡细思起来,每一件事都像有暗线将他们串联起来那样。
而那条线就是聆雾杀人的真正原因。
荆渡:“对了,还有一点。”
“尹辞澜车祸那天,你跟拭雪都在竹里馆吧,但是走廊断电了,包厢里点的却是蜡烛,这个地方真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与一身。”
“大名鼎鼎的魔术师想利用这点杀人并不难,而拭雪满心满眼都是你,可却在冥冥之中被你利用了两次,两次不在场证明中都有他。”
荆渡沉思了片刻:“也不算两次吧,毕竟第二次你利用了我,他只是非要倒贴上来,被附赠的那个。”
聆雾很轻松,并没有感到紧张:“你在跟我演悬疑探案吗?”
“看得出来,荆渡你对我很好奇。”
“之前就听你跟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聆雾身体后仰,脑袋靠在沙发上,偏头看向他:“你的语气虽然被粉饰得很好,但还是可以听出一些情绪化的东西,怎么,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把我当成是假想敌想要打败我了吗?”
“所以后来你收到情书的时候,才会那么愤怒,那么恶心,甚至是气急败坏对吧。”
“因为你觉得小时候那个人明明就很差劲,一无是处,但是凭什么可以处处碾压我一头,这种强烈的反差感,持续到测试考成绩出来的那天。”
聆雾分析他的情绪和想法:“你看到我的名字出现在第一的时候,心情肯定很复杂吧。”
“无形中给小时候的自已多了点宽慰,输给这种人没什么的。”
荆渡很认同:“你说得很对。”
“我确实有这种想法。”
聆雾笑了:“那看来我这个人真是在你人生的轨迹中,留下很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导致你那么多年后还能对我耿耿于怀。”
“你喜欢我就不奇怪了。”
【叮!荆渡当前好感度96!】
荆渡:“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报复我吗?”
“什么?”聆雾。
荆渡把话说明白:“因为我前面分析你的作案过程,所以你现在才刻意地分析我的心理历程。”
“但是话题扯远了。”
休息室内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回旋着。
荆渡的声音响起:“聆雾,你这次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是又想获得什么呢?还是想利用御拭雪达成某种目的,特意挑了婚期这个重要的时间点,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不管是什么,我今天骗你来的目的都只有一个,不要那样做,后果绝对是你承担不起的,你瞒不过所有人的眼睛。”
“到时候就算是,我帮你,你也得随时面临被暴露的风险,从前的那些事也会随着被翻出来。”
荆渡的手放到聆雾的肩膀上,那双藏到冰冷镜片下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炽热和认真:“聆雾,正如你所见,我爱上你了,回头吧,我帮你兜底。”
“你别再犯险了。”
“........被抓到,会死的。”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搅乱了,再也不得安宁,荆渡喜欢上了聆雾就注定要割舍某些东西,他都心甘情愿。
喜欢可以无所谓,但爱得付出代价。
他做过混账的事,但让聆雾独自挑战帝国的贵族阶级,拿自身安危去犯险,荆渡不能坐视不理。
“聆雾,别做犯险的事,跟御拭雪取消婚礼吧,如果你还想杀谁,我可以给你行方便,我可以替你遮掩,北都城的悠悠众口我帮你堵住,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荆渡从来没有这样身心疲惫过。
他懂眼前这个人的执拗。
聆雾拍了拍荆渡的肩膀:“荆渡,谢谢你的好意了。”
荆渡这副把真心刨开,小心翼翼捧到到聆雾面前的脆弱模样很可怜,他叹了叹气,可能全天下求爱不得的人都一个样,无关乎权力和地位。
“箭在弦上,我从没有想过回头。”
聆雾眉眼低垂,容止端净,他单薄的身体如同容器般,蕴含了无尽的力量,此刻坚定地要将一条路走到黑:“我不放弃、不后悔、不认错,不需要理解,更不需要谁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