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路南下。
不过数日便接近沽州了。
“明日晌午,船就能靠岸。”谢琮说。
“唔……”路知晚一边应声,一边拈着毛笔转头看向无暝:“师父,这次都对了吗?”
这几日在船上无事,无暝说要教他辨认穴道,于是太子殿下就成了路知晚的学习“道具”。路知晚拈着朱笔在谢琮身上戳戳点点,将人身上重要穴位一一标出,再由无暝评判。
“你悟性确实很高,当初若是没有习武而是学医,如今应该是个不错的大夫。”无暝对路知晚的表现十分满意:“不过没关系,有我教你,不出几年也能让你小有所成。”
路知晚忍着笑拿过布巾,开始帮谢琮擦身上的墨点。
太子殿下似乎很享受被路知晚这么折腾,张着双臂任由路知晚将自已一点点擦干净。
“到了京城以后,我教你银针刺穴。”无暝说。
“银针刺穴,刺谁呢?”路知晚问。
“通常我们会先刺自已。”
“哦。”路知晚声音比方才小了三分。
“怎么?你打仗的时候刀枪剑戟都不怕,怕银针?”无暝失笑。
“我怎么可能怕?我肯定不怕啊。”路知晚急忙澄清。
他不知道该怎么朝师父解释,人怕不怕某样东西,有时和胆子大小或怕不怕疼都没有关系。让他拿刀戳自已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让他拿针戳自已,他就得犹豫一下了。
但路小将军可不会承认自已怕针。
“没事,你练习的时候扎我。”谢琮自告奋勇。
“那怎么行?万一把你扎坏了……”路知晚拧眉。
“花点银子请人来让你扎,扎坏了为师在旁边帮你治,不是什么大事。”无暝说。
“不必麻烦。”谢琮赶忙阻止,这银针刺穴定是要像他这般把衣服脱了,他可不愿让旁人得了这机会,“阿晚你就拿我练手,我乐意让你扎针。”
“啧。”一旁的无暝听了太子殿下这话一脸嫌弃,简直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待,头也不回地出了船舱。
路知晚:……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师父好像翻了个白眼?
“你自已擦吧。”路知晚将布巾塞给了谢琮。
谢琮接过布巾把心口的墨点一一擦掉,然后抱起路知晚放到了榻上。
“我这会儿不困。”路知晚说。
“又没让你睡觉。”谢琮去关好了门,而后爬上床将路知晚抱在怀里。
路知晚看了一眼窗外。
这会儿天色将晚,夕阳的余晖覆在海面上,很漂亮。
“别闹。”路知晚推了谢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