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沈文学都不知道，母亲最爱的糕点是绿豆糕。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拿绿豆糕给母亲做祭品，除了沈蔓西也没人送母亲最爱的红色郁金香。

他们都觉得红色祭奠亡者不好，还是白色或黄色的菊花更合适。

所以每年来拜祭母亲，除了黄色和白色的菊花，只有一束红色郁金香格外显眼。

而今年，却有两束。

张妈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俯身放下菊花，轻轻擦拭墓碑上，宋怡君笑容恬静温柔的遗像，眼眶慢慢濡湿。

“夫人，我来看您了。”

张妈用一块手帕，将墓碑上的尘土擦拭干净，又烧了一些纸钱。

“夫人，大小姐很好，已经把您的家产和公司都夺回来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没有辜负您所托，总算是为您帮大小姐守住了家里的东西。”

沈蔓西静静地在一旁往火堆里填纸钱，等张妈的碎碎念结束，她缓声开口。

“张妈，当着我母亲的面，您一直瞒着我的事，是不是应该全部告诉我了？”

有些事，是时候弄清楚了。

秦鹿已经清理好公司的账目，虽然沈文学做的很隐秘，但还是抓到他将大量资金转入海外账户的证据。

秦鹿将这些证据发给沈蔓西，问她如何处理？

沈蔓西没回。

她要弄清楚一个真相，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妈的脸色一阵惶恐，结巴道，“什么瞒着你的事？我没瞒大小姐什么事！”

“张妈，事到如今还不肯据实相告吗？一直瞒着我，真的是对我好吗？让我像个瞎子一样，只能摸索前行。”

沈蔓西顿了顿，将一把纸钱丢入火堆，一双水眸映着火光，沉冷如水，“我已经知道了，沈文学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张妈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惊愕地看着沈蔓西，“大小姐……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还是把全部告诉我吧！”

张妈擦了擦潮湿的眼角，望着墓碑，叹息道，“夫人啊，您说您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呢，还是错呢？沈文学……没有很好地照顾大小姐。”

“他偏心护短，眼里只有沈宛艺，并没有大小姐啊！”

“您知道大小姐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有家不能回，寻思找个好男人嫁了，总算有个家了，却是一个骗子，渣男！”

张妈擦了一把眼泪，“夫人，我不管您在天之灵怪不怪我，我今天都要把实情告诉大小姐。”

“让大小姐做个明白人儿！”

张妈看向沈蔓西，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白的刺眼，“大小姐，沈文学确实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他……他就是沈家的一个司机！”

沈蔓西已经猜到一些，但还是被震惊到了。

“夫人当年怕未婚先孕的事传出去，才和沈文学领证结婚的。他们之间是有合同的，沈文学冒充大小姐的父亲，给大小姐父爱，让大小姐在一个完整的家庭出生，夫人给他一大笔钱！”

“他就是家里的一个管家，一个下人！”

“他根本没有资格霸占大小姐的东西，家里的一切都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他就是一个看家的，还想仗着当年的一纸合约，给大小姐当亲生父亲，当沈家真正的当家人，我呸！不要脸的东西！”

“一家子霸占房子那么多年，真当是他们的家了！夫人当初不过是可怜陶梅背负小三的骂名，暂时借给他们一家暂住！”

“早就说过，等陶梅调养好身体，大小姐成年，沈家的一切全部归还给大小姐，夫人错信了沈文学！他就是一个贪心不足的东西！大小姐不用对他心慈手软！”

“若他日后还想借用生父的身份，在大小姐身上牟利，大小姐尽管狠狠打回去！不用有任何顾念，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