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决定入住当地最豪华的玫瑰酒店——这里也是费立州外宾常驻酒店。

刚踏进旋转门，琉璃灯折射的光斑在他肩头流转，食指关节\"叩叩叩\"三声脆响敲在大理石台面上。

客房经理小跑着从侧门钻出来，身后跟着个梳油头的中年男人，那人离着两米远就张开双臂：\"哎哟A老板，费立州的外宾套房您住着还习惯？\"

\"今晚旋转餐厅......\"A君握住万立的手晃了晃。

当晚八点整，万立踩着点推开包厢门，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油光发亮的脑门上：\"A老板，您入住我们酒店已经是蓬荜生辉了，还破费请我喝酒！\"

A君抬手给万立斟满红酒，寒暄不过三两句便单刀直入：\"不瞒万经理，我这次来瞧上个项目，可底下小鬼难缠，得见见真佛才行。都说您是费立州的活地图，不知能否帮忙引荐上面的大领导？\"

“什么项目？”万立一脸狐疑地问道。

A君嘴角微扬，缓缓说道：“中原汽车零件制造厂。”

万立夹菜的手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悬在半空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A君，惊讶地说：“那不是个快咽气的厂子么？您这是……”

A君似乎早有预料，他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有海外订单，销路根本不愁。”说着，他用叉子轻轻戳了戳面前的牛排，那牛排被戳破的地方，血水缓缓渗出，渗进了洁白的瓷盘里。

万立见状，心中暗自惊叹，这A君还真是有魄力啊！他连忙嘬了一口酒，定了定神，然后说道：“大手笔啊！不过，您这么大费周章，不会只是为了盘活那个厂子吧？您是不是想见艾市长？”

A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我要见的是州长。”

玻璃杯底\"当啷\"磕在桌面上，万立喉结滚了滚，指腹反复摩挲杯沿。静默像滴在桌布上的红酒渍般蔓延，直到他哑着嗓子开口：\"这...兄弟真够不着啊。\"

A君垂眼盯着晃动的酒液，杯壁映出他耷拉的嘴角：\"看来得另寻门路了。\"

\"门路嘛......\"万立突然压低身子，袖口扫过果盘，\"州长秘书每周五雷打不动要来顶楼做SpA。\"他尾音打着旋儿，食指在桌布上画了个圈。

\"万经理给搭个桥？\"A君推过去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纸币边角从没封严的口子支棱出来，\"需要兄弟准备什么尽管开口。\"

万立噗嗤笑出声，皱纹堆得金丝眼镜直往下滑。他凑到A君耳边说了几句，热乎的酒气喷在对方耳廓上。

A君镜片后的眼睛倏地眯成缝，指尖在信封上轻叩两下：\"要是信得过兄弟，往后这财路......\"话尾消融在碰杯的脆响里。

夜幕降临，与万千普通家庭为自己的晚饭发愁不同，玫瑰酒店包厢里副市长、局长、厂长围坐在一起，州长秘书坐在上位被大家奉为上宾。

水晶吊灯在包厢顶棚投下暖黄光晕，副市长捏着酒瓶给主位添酒，局长夹菜的银筷悬在半空等领导先动，厂长油腻的指尖正把海参往青花瓷碟里码。

\"全靠您帮着在州长跟前美言！\"副局长突然拔高的嗓门惊得服务员手一抖，瓷勺碰着炖盅\"叮\"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