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此时，他已经气到忘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的师父，是他暗恋的人了。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现在又断了，你说怎么办。”

“……”

“真是的，眼看就要抓到了，熟了的鸭子都飞了。”

“……”

“多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丧失了，现在又要从零开始了。”

“……”

“唉，可惜，真的可惜。”

“……”

余戈念叨了一会儿，气也就消了，等缓过神来，这才感觉到刚才自己的言行举止好像有一点不妥。加上沈泽生又长时间没搭话，保持着沉默，余戈心想，他肯定是生气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确实是沈泽生的错，他没有必要害怕啊，道理都在他这边，没错，他得硬气一点。余戈给自己鼓足气、加满油，这才敢抬头看向沈泽生。

紧皱的眉头，凝重的神色，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才看那么一眼，余戈就怂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刚刚太急了才那样的”余戈吞了吞口水“师父，徒儿知错，您老能不生

气了吗？”

沈泽生还是没有一丝的变化。

惨了，又闯祸了，他和沈泽生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了，现在可能连0.0000000001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实，沈泽生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一直死皮赖脸，脾气温和的余戈竟然冲他发火，这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除此之外，又担心余戈会不会从此以后，都不理他，惊讶加上担心，所以一时半会没办法缓过神来。

两个人都站在原地胡思乱想，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返回挑衅他们，他们可能可以这样面对面的站一天。

男人站在不远处，冲着他们“咯咯咯”地大笑。

沈泽生同余戈一起看向男人，男人手上的尸体不见了，只不过身上的蓝白条纹病服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追”这次，是沈泽生最先反应过来。

两人一起追向那个男人，跑的过程中，余戈把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泽生。

“这应该是异界和现实世界的界限发生了紊乱，导致异界所发生的事情产生了具现化”沈泽生解释道。

余戈恍然大悟，这就能解释，他为何能在那间病房里看见如此诡异的事情。

一边逃跑，一边大笑的男人突然在他们面前分裂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你左边，我右边”余戈率先做出了选择，追向了朝右边跑去的那个男人。

两人分开之后，余戈发现那个男人怎么越跑越快，明明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可是还是让他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靠”余戈气得用力把一间病房的门踹开。

“也不知道沈泽生有没有追到另外一个”此时，余戈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泽生身上了。

余戈原路返回，打算去和沈泽生汇合，走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原本窗外明亮的天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就连破烂不堪的精神病院也没有了堆积成山的杂物和腐朽刺鼻的臭味，仿佛一切都焕然一新了。

“这是哪里？”余戈确信，这绝对不是他之前待的地方。

余戈走到一间有着微弱灯光的病房，从房门的窗口朝里望去，看见一个身穿蓝白条纹病服的男人坐在地上，面对着墙壁，用指甲划出一道道痕迹。

“喂，兄弟”余戈轻声叫唤着房里的人“你好，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你能过来一下吗？”

男人的手，因为余戈的声音停了下来。男人回头看向余戈，眼神死死地盯着，就是不说话。

“兄弟，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余戈问道。

“嘘”男人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余戈安静“不能出声，不能出门，乖乖待好，才能活命。”

啊？余戈一脸的疑惑。

“嘿嘿嘿，你不乖，你在门外，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了”男人说完，就不再理会余戈，自顾自的又开始用指甲在墙壁上留下痕迹。

“喂，兄弟，你到底什么意思”余戈再次问道。

男人还是不理会余戈。

“喂……”余戈话到了嘴边，却被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听这声音，应该离自己不远了。

“哈哈，你死定了，轮到你了”男人不知何时凑到了窗口，回过头的余戈被狰狞的表情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靠，你他妈有病是不是”余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男人自言自语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为了不被发现，余戈躲进了之前被他踢开的那间病房。

不一会儿，脚步声停止了，然后便是开门的声音，接着男人惊恐的喊叫声传进了余戈的耳朵里。

“我不是目标，我不是，他才是，那个站在门外的男人才是”男人拼命的挣扎“放开我，我是乖孩子，我是乖孩子。”

“拖走”一个低沉的男声吩咐着其他人。

余戈躲进的房间因为盲角的缘故，根本无法看到，所以只能凭声音揣测那个男人的遭遇。

“啊……”男人撕心裂肺地尖叫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了，余戈这才敢走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余戈看着本属于那个男人，如今却已空无一人的病房，喃喃自语道。

“你是谁？”就在余戈发愣之际，一只手从他的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