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搂着她纤软的腰,稍稍隔开一点距离,垂眸看她:“我只想保护你。再说,为什么你还要护着白心?她间接性害死了很多人,她的罪孽不轻。”
青夕道:“她自然要偿还,可不是用这种方式。天罚会让白心完全消失。”
沉暮两根修长手指捏起她下巴,眼睑微敛,轻声道:“为什么让我保护,灼华他们也可以。”
他虽一直藏在城主府不出来,却什么都知道。
青夕暂且不明白他真实的意图,为什么唯独他没有被天境堕天,为什么唯独他以神子之身待在人世,为什么世界会信赖他并赋予他无效化一族的身份,隐藏他神子的气息?沉暮想得到什么?
青夕道:“灼华他们并不受世界信赖,和你不一样。”
沉暮默然了几秒,笑了笑:“青夕,你还没找到栖池的真身,那你答应我,找到后,让他给你开门。”
栖池拧眉,警告似的说:“沉暮。”
青夕道:“灯炽警告过栖池,不能太靠近我。他是门,他有他的责任。我从他打开的门进去,对他不利吧。”
栖池看着她,她担心他?
沉暮道:“我保证栖池没事。我只想要你进去。”
所谓的门,是连接人世和世界所有界的通道。天、冥、地底与世外。
灼华带着已醒的樱夏和德音赶回了平仪岛,羽瑕和季谪之后才到。他们刚接近镇大门,便感应到幸泽和沉暮的气息,自城中散发出来。
“怎么回事?”朝华脚步一滞,目露疑惑。沉暮出现不奇怪,幸泽……
“进去看看就知道。”律修道。
祁雅道:“青夕的幸运被幸泽抽回去了,那个女神气量向来狭小。”
那倒是。
“沉暮是看天罚快到所以出来,”朝华凝眉道,“天罚结束,他会和我们一起回天?”
“待会问问便知。”律修道。
街道上,青夕静看着沉暮,点头:“好。只要白心没事,我就进门。”
栖池在一旁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不定,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沉暮忽觉后脑有风逼近,搂着青夕往旁边一挪,回过头,见朝华他们,他的几个兄弟在不远处冷冷看他,眼中迸射出的敌意格外锋锐。
沉暮哪会不知他们的敌意来源。
青夕推开他,樱夏和德音都在,一个个神态与气质都有变化,想来是都醒了。灼华离开原来是为了她。
一时之间,青夕觉得有股不明的暖流自胸口流窜,四肢百骸皆被暖流入.侵,是束缚,还是舒服?
这一天。
仿佛是为了回应神子皆醒;亦或是天眼见人世血腥迷漫,直冲天际;也许是冥界死者充盈,再无容量。
澄蓝天空似被滴入了浓得化不开的墨,大白日便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西大陆,黑瞳眯眼仰望着天,喃喃自语道:“有点快了。”
白心靠坐在窗框上,下巴抬起,雪白的手伸出:“哥哥,千万别出事了。”
天上。
幸泽才刚回来不久,天界云层翻滚流动,不仅是预兆,也是众神为观望天罚,看天罚执行的瞬间移动时,将天给翻动了。
“哎呀,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奇景,必须得看看。”风神散漫,吊儿郎当地飞过。
花神窈窕,姿容艳丽,横眉冷竖,纤手一挥,一根花枝飞戳到风神后脑:“什么奇景!诸位神子还在人世,不等他们回来,天境就迫不及待得降至天罚。神子们本委屈,又用天罚伤他们。你也好意思在这看戏。”
风神捂了捂脑袋,嗤笑了声,他知道花神爱神子祁雅,还特地用神力庇佑在人世的祁雅,也就是樱夏。花神痴恋祁雅,又不能管人世,更无能抵抗天境,只得把气撒在旁神身上。
幸泽路过,听到此,嘴角扯扯,天境真急,虽与她无关,只是幸泽这时有点不希望青夕被天罚所灭。那个少女并非恶,乃大善坦诚之人。
神与人,幸泽再没有见过比她更坦荡的性格。
不过,幸泽随花神与风神的脚步,跟上了众神队伍,也去看看天罚究竟。
天为九重天,天罚自最底层的天降落。
天,神光璀璨,地,阴暗无光,对比鲜明。
这大概是世界自现以来,最壮观的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