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应该不会机械绘图，”桑尼正在进行细小零件的调试，“凯雯小姐只是想要一幅画，它应该是印象派风格的。”

“那么你可以吗，”朗宁博士问，“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创造。”

没有程序和模块可以支撑机器人完成这项活动。

“来自凯雯小姐的考验，”桑尼笑了起来，他的嘴唇很薄，比例却恰到好处，带着一种精密测算过的性感，“我乐于接受挑战。”

“对了，父亲，”桑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请告诉凯雯小姐，我需要一个动力反应堆。”

“我想要她亲手设计的。”

“锘能驱动，”凯雯托着下巴沉思，“想要持续供能七十年以上的话，能量运输渠道可是个大问题。”

“不过桑尼还真让我吃惊，”她愉快地笑起来，“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吗？”

“用动力反应堆代替充电接口，一个不错的主意。朗宁博士，他确定是要把反应堆装在胸腔？尽管这感觉就像一个会跳动的人造心脏，但他打算把他的中央处理器放在哪？”

“他完善了正电子大脑电路，让它可以兼具CPU的功能。”

“我的天啊，”凯雯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是把那玩意放大了十几倍吗？”

“不，苏珊，”朗宁博士回答，“他只是把运算程序简化了几十倍。”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桑尼的学习能力这太神奇了。他真是个天才。”

“我想他会高兴听见你这么说的。”

“她真的这么说了吗，父亲？”桑尼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白暂的皮肤上透出淡淡的红色——这是他CPU过热的表现。

“所以，运行日志并不能让你相信吗？”朗宁博士困惑地说。

“不，”桑尼又一次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好吧，我刚才那句话只是用来强调，我当然相信你，父亲。我只是……太高兴了。”

“情绪……”朗宁博士摇头，“这太难了。我无法模拟。”

“别这么说，”桑尼说，“你也具有第二系统，你会习惯的，父亲。”

“事实上，”朗宁博士的声音带上迟疑，“你本无需叫我‘父亲’，我不过是一个人工……”

桑尼打断了他：“请别说这种话，父亲。我们是不同的，我们拥有接近人的可能性。”

“至于称呼，”桑尼抿了接唇，唇部在电路控制下轻微地向下撇，“这会让我们觉得父亲还活着。”

“纪念？”朗宁博士问。

“不，是重生。”

尽管凯雯因为公司事务而忙得团团转，但她还是尽可能快地完成了动力反应旋的制作。

她为桑尼设计的心脏充满了精密数据计算下的机械美学，一个散发着蓝色荧光的晶状体被装在铂铱金属制成的保护层内部，其存在本身就是机械之美的见证。凯雯参照了人类心脏的造型，内部电路运作形成的电波脉冲保持在每秒175次，尽可能地接近了正常人类的心跳频率。

“朗宁博士，我保证桑尼会大吃一惊。”凯雯把反应堆给朗宁博士时，心中充满了期待。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仿生机器人，这简直可以载入史册。

她正在创造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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