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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殷偏了偏头。他是听闻过有人天生体质不错,不易得病,但是跟从未生病总是有些距离。

“也没有遭遇过波及性命的危险,更没有遇到过倒霉和意外。”

他正想着,就又听到那声音说。

“大概是因为有他们在吧。”

珞殷闻声一默,他口中所指的“他们”,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那八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面前这人抬起手的时候,不会再有东西凭空落下,不会再有人笑他们俩是三岁小鬼,也不会再有人劝他们别吵架……

“君迁子当时问过我‘没了八重你怎么办?’我根本不觉得有何不同,只想自己有手有脚,脑袋不笨,身手尚可,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什么情况都奈何不了我……”

睚欣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风雪掩埋。

他没有看珞殷的脸,只是弯着嘴角继续道。

“现在想来,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抱歉。”

就听诗画般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不对。你别再想那些难过的事,也别再跟我怄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明明很少动气,最近看着你就会莫名生气。”

“……”

“所以说……是我不好,你别再想了。”

“我想什么了?”

“难道不是八重?”

“是也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

“你猜猜看。”

“猜不中怎么办?”

“不怎么办。”

“那你不如直接讲?比我猜容易。”

“容易了就没意思了。”

“容易不好?”

“有时好,有时未必。”

“什么意思?”

“譬如说,我为什么会得风寒?”

“着凉?”

“为什么会着凉?”

“下雪?”

“为什么是雪?”

“因为……”

……

风陌在下面的房间忍啊忍,他本来内力就高,有两个内力不低的人站在自己头上的瓦檐上聊天他当然睡不着了。本来觉得两小鬼吵了那么久又病了好几天,就这么聊聊开也挺好。结果他们两越聊越开心,简直没有停下来的势头。风陌就听头顶

上一直悉悉索索的响,具体也听不清他们在说啥,就知道跟老鼠爬似的搅得他不得安宁,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别人的头顶上闲聊啊?

风陌最终忍不下去了,即便是三伏用力拽着他也忍不住了,直接开窗户黑着脸骂。

“你们两要聊滚自己房间里去聊,以为别人跟你们一样不用睡觉?”

随他之后宁堪也是一开窗户,就说了两字:“同上!”

骂完,各自一关窗户,回床躺下,闭眼。

屋顶上二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即一起扁嘴,“嗖”一下就闪回房间里。

珞殷倒了两杯茶,睚欣则开始跟他讲之前提到的关于“逆贼、流民与寇匪”的故事,等讲完故事,二人开始谈及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算理出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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