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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请进来!立刻请进来!”

……

……

天都府,外城,有间不起眼的小农舍。

农舍外种着半亩瓜菜田,小院中跑着几只鸡鸭,屋中虽不至于家徒四壁,却是十分简陋的人家。

屋后有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妻,是这农舍的主人。

夫妻二人并肩立在一排半人高的细竹架边,端着小木碗里的鸟食在喂停在架上停着十来只花斑雀鸟。

当真是再平常不过的农家,除了竹架上雀鸟们被夫妻二人喂得太好,个头稍微有那么一点超乎寻常,近似于鸽子的大小。

“这边翅膀的颜色淡了,还是染一染吧。”丈夫轻拉着雀鸟翅膀对妻子说。

妻子闻声颔首,进屋子不过片刻便端出一小碟墨汁似的玩意。

那肥雀鸟到是养的很家,极乖巧地任由人把翅膀抬起来,露出下面一截雪白的羽毛。

若是明眼人在场,定会发现这些竹架上的肥雀鸟正是信鸽无疑,而且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良信鸽。

用特殊染料染花信鸽羽毛,把信鸽伪装做雀鸟。

别看这般玩闹似的法子,却便利极多。不止可以避免有心阻碍飞报来往的奇能异士射落信鸽,还方便接收飞报的人隐藏在市井当中。否则若是谁家养了几十只信鸽,除非愚笨至极的瞎子,否则哪会看不出来这家人在替人传递往来情报?若是如此,即便伪装得再普通寻常,只怕都跟逢人就说自己是探子一般。

这个玩闹似的法子,胜就胜在它够简单,只不过在染料上多做些手脚,让它不容易褪色,却是旁人料想不到隐藏方法。

有此信鸽为证,这对貌似普通的夫妻,自然正是伪装得极好的两名探子。

乱世天下每日各郡的情报往来不知凡几,细作探子更是遍及各地,偏偏这对夫妻被其主伪装在民间,没**在各地有权势之人身侧的探子,看似并不受器重,实则缺说明他们并非是朝堂王侯一系的势力。

染鸽翼与藏民间这二种风格有一种跳脱

的剑走偏锋风格,多见于江湖中人。

而江湖人尚武,能以聪慧立足江湖之人,不过零星几个罢了。

妻子染罢信鸽羽毛,一脸平常的抚摸着鸽子脑袋。

那鸽子到也听话,竟然颇有灵性的撑着翅膀,迎风等待染料干透。

丈夫喂完所有信鸽,皱眉望向正北方天帝宫所在,喃喃道:“又消失了。”

他面上的忧虑惹得妻子分出些许关切地问:“有几只没回来?”

“将近二十。”丈夫答后,已转身面看向南边,双眼却是扫向了北面:“都是去往那个方向的。”

“这么多?!”妻子吃惊不小,问:“莫非那边有变?”

“是那边。”丈夫依旧撇着北面,视线却往西边一过,道:“不过,可能与北面脱不开干系。”

妻子思索片刻,到是没方才那般担忧,开口似有告诫之意:“我苑只涉江湖,不涉庙堂,北面无论如何,应当都牵连不到我苑。”

“我自然明白这些,不过这个数目不同寻常,还是报上去由君座判断为宜。”

“的确应该上报君座。”

信鸽失踪之事,可大可小。

每个传递消息的点,都伪装得极为用心,甚是隐蔽,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轻举妄动,就怕暴露据点,往来信件更是用外人看不懂的密函。

可是,谁又能保证被劫去的密函不会被人解出?

“去年被江雪门暗算之时,江雪门找到法子探出我们的据点。若不是君座及早察觉并隐藏踪迹,只怕折损不止几十个据点,也不止死伤那几百个人。”妻子稍作思考,当即道:“此事已不适合你我来应对,还是交由君座判断吧。”

“领命。”丈夫微不可觉的颔首,道:“信鸽有去无回,为求谨慎,我亲自去一趟湘西。”

“你且等入夜再走。”妻子叮嘱。

丈夫再度微不可觉的颔首。

“务必小心谨慎,尽快禀告君座知晓。”妻子最后提点的声音虽是温柔,却有着几分命令的意味,说明丈夫不过是妻子的一名下属。

“我会谨慎行事。”丈夫当即遵令。

夫妻二人对话至此,不再多言半句,各自农耕忙碌,亦如普通农家夫妻。

直到皎月当空,农舍中一道人影快速闪出,转眼就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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