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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陌在刚才那一刹那发现,睚欣一直不动声色地,如同教导弟子那般,把珞殷一步步教导到了如今这种程度。

最开始,睚欣是借用风陌与珞殷的胜负,帮珞殷回想起他曾经学过的菱寒六式。

这第一次引导,是让珞殷学会外武。

其后便是轻功,通过惊鸿照影与无形功让珞殷学会行武。

最后,才是万径飞鸟局。

以内力挪动巨大的方砖棋子,以此来帮珞殷真正掌控他身体里来自八个人内力。

珞殷至此真正理解了内武,融会贯通行武与外武,掌握了武的精髓。

这整个过程里,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能口头传教,只因为珞殷能听懂的范畴有限,言身传教不如潜移默化。

睚欣的教导方式,宛如润物细无声的雨,悄无声息的沁入心脾,让一众旁人来不及警惕,等他们察觉到珞殷此人不容小觑之时,珞殷已是成长到旁人望尘莫及地高度。

风陌忽然觉得跟睚欣那张极易讨人喜欢的好皮囊相比,藏在他身体里的一些东西着实太过可怕,好似他始终站在更高的地方俯瞰别人。

风陌在方才与珞殷比试中,还察

觉到另一件事。

距离江雪门一别后,不过数月,若让风陌对战去年在江雪门时的珞殷,风陌或许还有把握,而眼前的珞殷,却已经比那时候更多了几分沉稳。

这种沉稳源于对自身实力完全驾驭的自信,需要通过无数场比试才能成就。

风陌最先想到的便是最近有许多从蜀地流出的传闻称:曾与武神决过胜负。

可是,宣称与武神决过胜负的人多达数百人,风陌很难相信那是真的,更误以为是有人冒充珞殷。

现在想来那几百场比试,极可能是睚欣故意为之,为的是帮珞殷积攒对决的经验,使之从一个气息外放且经验不足的人,变成为现如今这般内敛稳妥的模样。

风陌自信足够勤勉,肯定能弥补天赋的不足。

可是,他遇到了有天赋且勤勉之人,天赋的鸿沟无疑会变得更大。

试问常人怎么可能在两年间就精于内外行?

再高的悟性,再特殊的绝学,光是让身体融会贯通,习惯每个招式,都至少需要三年。

珞殷竟然只花了两年。

别小看这一年的差距,它在武人手中是足以颠覆天赋的东西。

这难道就是所谓武神?

那这所谓的武神究竟是在何处区别于一般的武人?

既然武神已经超越他嗦能理解的天赋,这好似无穷尽一般的成长潜力与速度,又是从何处而来?

为何珞殷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随时随地都在练着一柄无形的剑?

风陌想了许多,珞殷则心思单纯到什么都没有想。

珞殷之所以住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发现风陌打到途中就已经无心胜负。

风陌与珞殷皆停手后,风陌陡然开口问:

“同样的招式,为何由你来用就会如此特别?”

风陌说着,转向了珞殷,眼睛却是越过了珞殷,目不转睛地盯着睚欣。

风陌的眼神很凶恶,好似睚欣胆敢撒谎骗他半个字,亦或者顾左右而言他,他便会立刻暴怒地跳过去,杀了睚欣。

睚欣没有出声,也不害怕,只是似笑非笑的与风陌对视。

“只是普通的招式罢了”珞殷并未察觉到二人越过自己在进行无声的对峙,反而礼貌道:“芙风楼主,不如你我今日到此为止,改日再战?”

风陌收回瞪着睚欣的视线,带着满脸地戾气盯着珞殷,十分不悦地问:“改日是何时?”

“随时随地。”珞殷答得谨慎又诚恳:“只要芙风楼主想比,我随时恭候。”

“是吗?”风陌冷哼一声,声调里却少了几许戾气,道:“你也变得狂妄了。”

“并非狂妄。”珞殷十分诚心地说:“只是想与芙风楼主切磋而已。”

三伏从旁听得心惊肉跳。

当他以为风陌要暴怒而起的时候,却听风陌再度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得意道: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找借口拒绝。”

风陌这声古怪的语调里,竟然有一抹笑,带着些泯恩仇的意思。

风陌说:“我若心情不好又找不到人练手,我必定会来找你。”

“随时恭候。”珞殷当即应允。

风陌闻言冷哼一声,面上一脸江湖人才有的快意表情,当即拂袖背身,不再与珞殷多言。

三伏有些同情地凑上去,对珞殷小声嘟哝:“少爷的心情就没好过,我估计你天天都得跟他打……”

“三伏!”风陌瞪三伏。

“那也无妨。”珞

殷则说。

珞殷是第一次与别人定下这般战约。不管是否像他风格,却是不讨厌这般直来直去又不夺人性命的约战。

“有意思。”睚欣表情不变的看罢,低声赞了一句。

不等风陌、三伏与珞殷再言几句,却见宁堪忽然从旁边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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