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风楼主。”

“说！”

“若有时间，你该多看些典籍。哪怕江湖话本，民间野史也好。”

“你这小鬼，是拐弯抹角的说我不学无术！？”

风陌怒而地向前一步，方要给睚欣一个拳头，却又被睚欣的话震慑住，无相拳骤停顿在距离睚欣不过两尺的地方僵住不动，再也揍不下去。

“凌云无双是身为真正武神的佐证，凌云无双认珞殷做主人，所以珞殷便是当

世武神。”

睚欣的话让风陌脸上的怒火换做了鄙夷。

“开天宁家能征善战，武学招式自成一派。千年间，他们出过多少战神级的猛将高手？历代开天元帅皆有武神之称，莫非没有一位是真正的武神？”

睚欣没有反驳风陌的话，只道：“开天宁家的确出过真正的武神。”

不等风陌嘲笑他自相矛盾的话，睚欣又接着说：“却只出过一位。”

睚欣表情不变的看着风陌，道：“在珞殷之前，只出现过一位真正的武神，只出现过一位上古名气之首——凌云无双愿意承认的主人。那位武神恰巧是开天宁家之人，又恰巧是率领三百万天帝兵的金印元帅，因此后世才会误以为开天宁家历代元帅皆是武神。”

“你的意思是，第一位武神出在宁家，第二位武神却是珞殷，中间没有任何一位真正的武神？”风陌越听越是糊涂，只得再问：“那除开凌云无双认其做主之外，这真正的武神究竟还有何特别之处？”

“没想到芙风楼主能愚钝到这个地步。”睚欣口气一转，戏谑地看着风陌。

风陌闻声竟然没有暴怒，反而坦荡道：“开天宁家那一位武神，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一人力敌数万人还能全身而退，简直非常人多能企及。换而言之，珞殷如此普通，我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与开天宁家的武神相提并论。”

“凡是需要两相比较。”睚欣也不反驳，只道：“因为你离‘门径’也已经不远了，所以才觉得珞殷普通。”

“门径？”风陌莫名不已地问：“什么门径？”

“当你看到‘门径’的时候，自然就会懂那是什么。”

这一次，睚欣没等风陌发火，就似笑非笑地又补一句：

“我若现在告诉你，你可能就永远看不到门径了。”

风陌沉默。

他在睚欣故弄玄虚的言辞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似谎话的诚意，从中分辨出某种对于武人来说极其之重要的存在。

隐约又模糊。

风陌不确定自己是否抓住了关键的部分，却被睚欣的话震慑住，好似本能般恐惧自己有可能看不到那不知名的“门径”。

风陌极力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意，仔细打量着面前一身月白的少年，却始终无法从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上端详出什么。

风陌与睚欣这般对话也不知是第几次，结果依旧是风陌陷入沉默。

风陌心道：那可恶的门径究竟指是什么？竟能让他如此忌惮？

风陌站在原地站着思索了好一会儿，依旧想不出答案。

四周只有流水与风声，无聊得使风陌莫名烦躁起来。

风陌刚打算离开这里，却听睚欣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风陌。”睚欣难得直呼其名，问：“你信不信‘神’？”

“信。”

“为何信？”

风陌思索了一会儿才答出他的理由。

“六灵神中的生蛇神掌管神树，我们都是从卵壳里诞生，而卵壳源于神树，我们既然因神祇的力量诞生、得到天意才能壳裂降世，又怎么能不信神？”

“因此，你也相信‘天’？”

“信。”

风陌的答案没让睚欣吃惊。

睚欣钩着的嘴角一如既往，再度说出让风陌默然的话。

“但是，相比神和天，你更相信你自己。”

风陌无从反驳。

的确相比神祇和上天，风陌更相信自己去作为，远比供奉祭拜来得更有

用。

“你为何忽然会问起这些？”风陌不解。

睚欣笑道：“没什么，只是问问。”

睚欣说完便是一摆手，留下一头雾水的风陌，径直跃身朝着卷阁而去，眨眼就只剩一道残影。

风陌莫名其妙地杵在原地，等到空中月白残影消失，依旧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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