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

“噗！”

睚欣莫名地看着大笑不止的珞殷，完全不懂有何可笑。

“衣服不是合身、干净、看起来不奇怪，就都能穿么？”睚欣这无辜地反问。

珞殷猛地止住笑，惊愕地眨了好几下眼，难以置信问：“你难道真的从来不在意？”

“是啊。”睚欣无所谓地道：“毕竟都是看在别人眼里。”

世人或多或少都会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并将其视作理所当然，睚欣却根本不以为然。

珞殷仿若能看到八重把一身姑娘家的水色衣裳丢给睚欣时，期待着他的少主人露出古怪的表情，结果他完全不为所动。

或许，只是开口询问这姑娘家的衣服该怎么穿，接着便无甚所谓的穿了。

珞殷仔细回想以往，这才发现睚欣连束头发都只不过是为了方便，要不是他觉得头发碍手碍脚，或许连根发带都不会去找，更不用提束发了。

想来若是没有沁园之人为他准备月白锦衣，他怕是会随手抓件布衣，照样穿得惬意自在。而在龙泉睚欣丢给珞殷那一套墨青的雷云纹衣，可能并非是觉得他那身店小二的衣服跟自己同行太过奇怪，更可能是八重在背后推波助澜……

珞殷想到这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改问：“沁园其余的八十三种绝学技艺各是什么？”

这次换睚欣有些好笑地看着刨根问底的珞殷，反问：“我告诉你，你能记得住？”

珞殷一噎。

的确。八十三种绝学技艺，他听了也未必记得住。

珞殷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是沉默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那道在卷阁里晃来晃去的月白身影，过了好一阵才以一贯婉转的声音问出顾忌很久的疑惑。

“你师父白凝羽，是个什么样的人？”

睚欣思考半舜，才道：“难以琢磨。”

珞殷很是吃惊：“你都琢磨不透？”

睚欣颔首：“若我不是白景，我会以为他才是白景。”

珞殷眨了眨眼：“可我看到的模样跟上代白景不一样。”

睚欣摆手：“不是外表意义上的白景，是他整个人很接近于白景。”

珞殷垂目回想幼时看见白凝羽的情景。只记得白凝羽的衣服白得有些刺目，而他目光似乎是在看人，但是又落在远方，像在看其它无形的存在。

珞殷隐约记得白凝羽是个好看的人，但是具体是什么模样，却完全想不起来，十分虚幻。

“反正我们得带湛天谣去见他，你那时年少，又不大记事。等你这次再见到他时，应该就能明白他是个怎样的人。”

珞殷颔首，却又不自觉皱起了眉。

他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感觉在关外会发生什么睚欣都无法预料的事。

可他的感觉又只止步于此，毕竟他没有那么聪明。

珞殷在卷阁门口等了许久，直到睚欣挑眉惊愕，似乎从卷阁里发现了什么。

珞殷偏头看着他，等着睚欣开口，却见睚欣难得露出一丝无奈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明，反而直接动手收起所有卷轴，并把它们放归原处。

然后，睚欣端着启天灯走出卷阁，顺手把灯递给珞殷，让他帮忙端着，他则回身去关卷阁的门。

珞殷这才注意到卷阁的门上有某种奇怪的机关，看起来就是一个光滑的木盒，睚欣依照特定节奏敲击后，却会发出犹如铜锁上扣的咔嚓声。

睚欣关好卷阁门扉，看珞殷还专注的盯着卷阁门上的匣子，就对他解释道：“这机关跟当时装凌云无双的盒子同宗，沁园之主的血会被装入盒子里，作为开启机关的钥匙。”

珞殷颔首，并不在意机关，只问：“怎么了？”

睚欣无奈的睇了他一眼，道：“你不呆的时候真的挺吓人。”

“嗯？”珞殷再度追问一个单音。

睚欣轻不可闻的叹道：“有些争执避不掉。”

珞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他似乎不想回答，便转而问：“现在去接杜宇？”

睚欣应了一声，二人便先去归还了启天灯，再离开泉水台，步入水波色的薄雾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