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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思索良久,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莫非是因为……?”杜宇尾音消弭。

此为天机,乃是绝对的天道法则。

恰如凡人无法自称白景,任何凡人都必须避开那个称呼。

睚欣表情不变,却没有否认。

杜宇微怔,有些恍然感慨,道:“看来贤弟未能找到。”

睚并不否认:“神不应,天不知。只能束手无策。”

“那本应有天命引导,竟然也会束手无策?”杜宇疑惑:“莫非,有什么从中作梗?”

睚欣再度没否认,叹:“我揣度过,却想不出什么能有这么大本事。”

杜宇还要再问,睚欣却严肃的摇了摇头。

杜宇心思通透,二人对话戛然而止。

所谓天机,便是连过多谈及都是被法则视作禁止。

轻则短寿,重则殒命。

杜宇叹了口气,把话锋转回到最初。

“既然贤弟有意支开珞殷,恐怕谈及之事是所谈之事与珞殷有关?”

杜宇问地直截了当,睚欣也不与他顾左右而言其他。

“是。”睚欣道。

杜宇闻声再度沉吟,不过半舜,就想到一个可能。

等杜宇再开口时,便问的更为直接:

“珞殷是‘蹊’已开,离‘跷’也不远了?”

睚欣摇头,道:“都已经开了。”

“不满十八便已开‘蹊跷’?”杜宇难掩惊愕:“这是何等可怕天赋?”

“蹊跷”是习武之人口

沿相传的一种笼统说法。

可以说,“蹊跷”是一道门槛,也可以称其为台阶,一个突破锆制的节点。

它是无形的存在,无法界定究竟如何,能以“蹊跷”二字称呼,却无法定论。

杜宇惊叹完,改口问:“我只知晓蹊在跷前,必须以大怒开蹊,其后才能开跷。而这跷是如何开?”

“大悲。”睚欣说罢略顿,修正道:“珞殷特殊,乃是先开‘跷’,后开‘蹊’。”

杜宇端在手里的酒盏明显一晃,忙把琼浆凑到唇边一口饮尽,才算强自镇定下来,道:“蹊跷一开,内武与其余二武更加契合,掌控武学越加融会自如,只怕不久便能窥见‘门径’,实力便更趋向上一层,极有可能踏入尊者之境?”

睚欣没有回答,反而问:“杜兄真的相信有神?”

“六灵神莫非只是上古传说?”杜宇难掩惊疑。

“神能永存,若它们真是神祇,现在又在何处?”睚欣反问。

“最了解上古真相的莫非不是身为白景的贤弟,或者是身为沁园之主的你?”杜宇不解道:“贤弟这一问,是想要为兄绞尽脑汁给你一个未必正确的揣度,还是想要为兄捶胸自叹不如?”

“杜兄说笑。我只是有此一问罢了。”睚欣也自知有些失态,抬手一拱,聊表歉意。

杜宇摇头,儒雅一笑,示意无碍。

“‘古有若影,六灵降世,即称神州’。”杜宇缓缓道了十二个字,乃是孩童都知晓的天地诞生过程的歌谣。

“上古有六位神祇造出万物,神祇赐予人灵智,人才能知晓自身为何,才会建造出所谓六灵神坛,更以双目所见雕琢六位神祗造像,跪地膜拜神祇。”睚欣说道途中顿住,以自己的两重身份肯定了上古神祇的存在。

提到神坛,自然会联想到血祭。

杜宇再度喟叹感慨:“我来俯山的途中,听闻淄州各地血祭被禁,战湘西的血祭则愈演愈烈,湘西王却没有出手制止的打算,甚至打算推波助澜……”末了,杜宇道:“若是神祇还在世间,哪会放任如此——义弟的问题的确不无道理。”

睚欣轻轻颔首。他知杜宇还有话未说尽,并未开口打断他的言语。

“人逢乱世,见多了生死,难免就会想质问上苍与神祇何其不公。”

杜宇叹道。

“有能力作为之人不愿作为,无能之人如何挣扎则不过徒劳。”

就连杜宇自己想为世间作为作为之时,也不禁感慨:

“一己之力,何其微薄。”

睚欣一言不发地听着杜宇感慨。途中眼底流光几许,藏着探不明的情绪。

等杜宇说罢,义兄弟二人各自沉寂半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