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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趁睚欣说出定论前,连忙摆手打断。

睚欣见状立即闭口不言,显得十分体贴。

要他直接告知义兄无缘入武本就非他本意。眼下话道一半对方就已明白,他自然不会多言半个字。

聪明人与聪明人谈及自身从来都是点到即止。

杜宇明白了自己武学造诣恐怕终身与入武无缘,难免有些惆怅。

杜宇连饮三盏酒,勉强振作少许。

哪知道睚欣再开口时,却已经把他从低迷中拉扯起来,更为他心底滋生出无限的期许。

“杜兄,你可曾考虑过选择专注其余六种宗学,或许更有入其道的可能。”

七宗学。一共七种,其被列如必定有渊源可循。

睚欣暗示杜宇选择其余六种,当即激起杜宇无限遐思。

杜宇思考了许多,七宗学径自在他脑中一一划过,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面上露出几分通透明了之意。

“贤弟的意思,为兄明白了。”

儒剑杜宇与嵩峻杜家,只怕这二者就是他的将来了。

“杜兄无需固步自封。”睚欣见他面上期许与遗憾参半,揣度出他的心思,宽慰道:“执着于一条轨迹未必是好事,只要选你想走的路便是。”

杜宇顿时又被点醒几分,默默颔首,面露感激的看向睚欣。

杜宇与睚欣认识不过半载,前后加起来相处不过半月余,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如此了解自己。

这该说对方心思缜密,还是性情相投,亦或天赋默契?

杜宇回想二人接触不多的几次,各自都是谨慎时便谨慎,不该挑明之事就绝不挑明,乃至对看不过的闲事开口嘲热讽几句的习惯都如出一辙,不禁一笑。

“贤弟,为兄在考虑……”

“我也在考虑……”

二人同时开口,而后同时沉默,各自都无声地笑了。

“开始觉得杜兄是个口头不饶人的怪人,却怪得十分有意思。”睚欣道。

“现在觉得我跟你确有些地方太过相似。”杜宇自然而然的接过话头。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不是纯粹的善人。

或许,只要心中有大义,为谋大义都不介意付出些许代价。

他们相信别人,却又不相信能信任别人的自己。

连自身都会质疑之人,实在无从谈起一个信字。

因为,他们都曾遭到过信任之人的背叛。

“不是寒鸫江?”睚欣问杜宇。

这般不明所以的问题,却正中杜宇的下怀。

睚欣的这句疑问却终于是佐证了杜宇的猜测。

他们二人经历的过往,定有几分相似之处。

杜宇摇头,否认道:“我信任的不是寒鸫江。我对寒鸫江敬意远要胜于信任,他毕竟是一代武圣,也算是我半个师父。贤弟你又如何?”

“是一个救过我性命的人。”说完,他补道:“不止一次。”

杜宇微怔,似是不禁把自己与对方的过往重叠,心底宛如针刺。

连不止一次救过性命之人最终都选择了背叛,这人心究竟何等可怖。

二人一时思绪皆是繁杂,难免相视一眼,眼底都有想问却不愿提及资深的意思。

二人相视而笑,都明白话到此处已是不宜继续下去,免得触及到对方旧事。

杜宇朝着睚欣举起手中杯盏一饮而尽,睚欣见状也仰头饮下自己那盏。

二人沉默对饮,三坛琼浆下肚。

他们面对面时,依旧云淡风轻。仿若往事尽数浮云,唯有当下风云变化,待人一杯承载。

杜宇对睚欣举杯,道:“自从结识了义弟,只觉得眼前一片豁然,可谓惊喜交加。几句言谈就能让为兄视野开阔,只叹不枉此生。”

“杜兄抬举了。”睚欣开口,话题却已换做其他:“杜兄,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往鹰喉峰?”

“鹰喉峰?”杜宇莞尔道:“鹰喉峰之事即便贤弟不问,为兄死皮赖脸也会跟去。”

“那……”

睚欣并不意外,转而道出另一则让杜宇吃惊不已邀约。

“杜兄,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往关外?”

“关外!?”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