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血祭?”
“不止。”
“那你在气什么?”
“很多。”
“……”
对话再度陷入僵局,珞殷无奈叹气。
珞殷忽然弄不明白睚欣究竟是不想回答,还是无暇回答。
珞殷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只能等睚欣想说的时候再问了。
考虑到今晚就要出发,珞殷干脆趁着睚欣撑着脑袋想事情的时候动手收拾了简单行囊。收拾完他自己的,他又帮睚欣收拾。等一切准备妥当,珞殷才回到桌边,问出自己最担忧的疑惑。
“如果血祭跟甘北七有关,那……”
“甘北七为人耿直,不像会作此等出恶事之人。”
珞殷还没问完就已经被睚欣打断。而睚欣虽然答话了,却依旧是一副沉浸于思绪中的走神模样。
珞殷颇为惊讶看着睚欣,莫名感觉到睚欣语气间不像是那个无甚所谓之人。
好似有什么事情对睚欣触动极大,只是他无法表露在脸上罢了。
珞殷正如此想着,就听睚欣说:
“其实,江湖中人都习惯凭直觉判断是非善恶。”
“直觉?”珞殷问。
“甘北七是江湖中的异类,他发现我们也是异类,所以才
认定我们能懂他。”
睚欣终于说出了些珞殷能听懂的话,可话题却已经兜了很一大圈,答案似乎也有些变味。
“你是说甘北七觉得我们能懂他?”珞殷满脸疑惑。
“对。”睚欣颔首。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朋友。”
“……”
听到此处,珞殷不禁沉默了大半晌。
珞殷想反驳几句,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因为,他与睚欣结识之前,也没有朋友。
虽然龙泉的人都对他很好,但是,他心知肚明,那些人都不能算作朋友。
珞殷问:“你的意思是,甘北七想跟我们成为朋友?”
睚欣道:“他已经将我们当做朋友了。”
“……”
珞殷怔愣片刻,终于琢磨出睚欣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甘北七很可能已经牵扯到血祭之中?”
“的确不无可能。”睚欣道:“毕竟月羲苑的消息一贯都很准确,既然七星派被声讨,他又是七星派之人,必然会被牵连其种。”
“为何?”
珞殷偏头思考许久,却得不出答案。
“风陌说过甘北七是个好打抱不平的江湖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睚欣含糊其辞,道:“我们需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以便于遭遇甘北七时才能应对。”
“……”
珞殷被他说得一默,这才意识到他对甘北七完全谈不上了解。
他印象中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轮廓,冷若冰霜的脸配上没有起伏的语调,哪怕偶尔多言几句,都是与武功有关的事。可甘北七偏偏又与风陌这样单纯的武痴不同,仿若还多了些什么别人看不透的东西……
“别担心。”睚欣看珞殷替甘北七担忧起来,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宽慰道:“我都说那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甘北七身不由己、受人胁迫,才没办法阻止这件恶事。若是为恶,肯定也非他自己的意愿。”
听到这里,珞殷明白了。
“我若能阻止他,便是在帮他。”
“没错。”
“那你……?”
“我?”
“……”
珞殷看着说到到途中又开始走神想心思的睚欣,忽然感觉到心下出现某种莫名的情绪,迫得他无法开口继续追问。
这种莫名的情绪让珞殷十分困惑。
他想问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只是想知道睚欣为何因为血祭之事如此生气。
可是,在珞殷提出问题之前,他却凭着本能般感觉到什么,因而问不出口。
为何问不出口?
珞殷自己都为自身这般奇怪的本能疑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