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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人生气,不是因为血祭。而是那些明知道没有用,还继续进行的血祭。真正的根源,乃是白景继任者的选择法子。”

珞殷点头表示懂了,曲泷就继续往下讲。

“当现在的白景意识到自己没办法维持天命正道,就会给那些侍奉白景或者说是听命于白景的人许多卜卦问天所得的结果,有特定的地点、家世、名讳、壳裂时辰等等……总之,就是可以帮助侍奉白景的人,寻找到下一位白景继任者的卜卦结果。不过,这白景的继任者说是‘下一个’,开始的时候也并非只有‘一个’……”

听到这里,珞殷再度皱眉。

他想起睚欣提到“未明”的时候,也提到了“我们”。可等他追问的时候,又被睚欣有意避过。而他当时急着问“命相天道”,也就没有纠结这个。

“白景虽然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但是最开始候选的继任者却不是一个,而是六千六百六十六个。”

六千六百六十六?

珞殷惊愕不已,不由觉得胸口发沉。

就像之前他想问睚欣为何生气一样,他明明想问,却又莫名问不出口。

他的本能比思维更先感觉到有些过往太过于沉重,只怕仅仅是听闻,也承受不了。

曲泷口中的六千多个人,便是睚欣口中的“我们”。

可白景却只有一个,唯一的那一个……这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的只有一个白景?”

珞殷不确定的问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曲泷颔首,继续道:“侍奉白景的那些人,会拿着那六千六百六十六个卜卦结果,去往卜卦所指引的各个地方、各户人家,去迎接那些方满周岁的孩童。说是迎接,有些是买,有些是骗,还有些是杀了一家老小,只为带走那个孩童。等他们找到了孩童,就陆续带往关外,直到找齐所有孩童,就会开始‘问天’……嘶!”

曲泷说到途中,就见一道月白身影从空中滑到自己跟前。

睚欣双手伸到曲泷脑袋两边,直接拽着他的脸皮用力往两边扯。拉得曲泷的老脸都变了形,直接阻止了曲泷后面所要说的话。

看见自家少主人来了,曲泷简直欲哭无泪。他本以为就珞殷出众的耳力,肯定能听到少主人来的响动。可惜珞殷早已经因为听到的事情太过震撼,完全忘了要注意睚欣靠近的响动。

“少主人,轻点儿,老脸老皮都要被您给拽掉了!”曲泷慌不迭地讨饶。

珞殷看睚欣正眯着眼用力拽曲泷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滴不知作何反应。睚欣也只瞥了一眼,似乎也懒得骂好奇心过胜的珞殷,专心收拾多嘴的曲泷。

“刚看见几只鸭子跑了,今晚爆炒鸭舌恐怕材料不够,不如切了你这根老舌头添菜!”睚欣似笑非笑地骂道。

“饶命啊少主人!”曲泷讨饶道:“我这老舌头筋斗不好没嚼头!”

“怎么没有?巧言令色、巧舌如簧外加话特别多!”

曲泷边救脸皮边求饶。好不容易救出自己的脸,赶紧把珞殷往身面一推,把珞殷横在自己与少主人之间,用来做挡箭牌。

珞殷面上还有些呆滞,给做箭牌使了也不自知道,曲泷则趁机拔腿就逃。

睚欣一个纵身绕开珞殷,直接追上曲泷,拽着他的领子就是一顿痛揍。

曲泷深觉自己的皮薄肉嫩,不比录未和岐伯,要是挨两下,肯定鼻青脸肿。

于是曲泷专心逃跑,睚欣则有些故意作弄他的意思,维持一个老头在前面逃,一个少年在后面追着打的状态,相互追逐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珞殷看着他们两吵闹完,才一点点回过神。

只觉得方才听到的那些实在太过骇人,简直仿若一场绝对不想碰到的恶梦。

六千六百六十六个孩童是白景继任者的候选,不过周岁就被迫离开家,被带到关外。而到最后,只剩下那唯一的一个,才能成为白景……这中间发生的事,无论怎么猜测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珞殷恍惚地看见睚欣已经不再追打曲泷,而是闪身到了自己的面前,正冲自己一个劲儿地笑。

那笑容好是好看,就是让珞殷心底不由得发毛。

而方才还在被睚欣揍的曲泷,早已经趁机溜得不见踪影。

珞殷看着面前那张笑脸,看得他也想跟曲泷一样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干嘛打听那些过去的事?”睚欣看珞殷被自己笑怵了,才问。

珞殷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奇。”

就听睚欣“啧”了一声:“你听那些有什么意思?”

“单纯……就……好奇……”珞殷被笑得心底发怵,说话都磕巴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我……”

睚欣的话让珞殷无从反驳,却也不想就此作罢。

睚欣没给珞殷开口的机会,说完话抬手一指断尘亭方向,道:

“别啰嗦了,走,先去吃饭。”

珞殷无

奈地叹了口气。

想到一会儿要赶路去逻桐管血祭,肯定需要不少体力,还是……先吃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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