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北七向后急退,轻功遁走时七剑齐出,直朝珞殷袭去,再度逼得珞殷向后退守,只能接招。
九柄剑锋寒光交相碰撞,招式多得难分彼此,让人眼花缭乱。
戚台寅见二人缠斗,想趁机逃走,睚欣却已经闪身到了他逃遁的方向。
惊鸿照影十成功力的速度连珞殷都无法跟上,戚台寅更是不知如何反应,就见一道月白已经到了自己眼前。
“你还真当我手无缚鸡之力?”
睚欣好笑的看着戚台寅,山水流云纹的衣袖扬起又落下,极快的封了戚台寅的穴道,使得他再也不能动惮分毫。
神坛上除了三伏、君迁子和睚欣之外,还能动作的只剩那些作为祭品的孩童。
孩童们看不懂珞殷与甘北七的打法,三伏、君迁子和睚欣却都看得十分专注。
甘北七所用的这套剑法,即是所谓单打独斗的七星剑法。
他出剑极快,导致七柄剑看起来并非七柄而像一柄剑。
剑与剑之间,几乎无法察觉出的间隔,可即便无法察觉,它还是有间隔。就是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间隔,让一般人毫无招架之力。
它即将与凌云无双两相合抵的时候,就会变成七柄剑,从七个不同的方向分散攻击,亦可能它不分散,就以七倍的力量直击一点,让人防不慎防。
珞殷必须以同样数量的剑招与之应对,才能两相抵平,战成五五。
这样的七星剑法乍看像是无相拳,拳叠拳,一瞬出了无数拳,却都叠在一起。
可它却不是,因为,当人以为来的是一柄剑时它却还能分散刺出七次。
它既可以是一,也可以是七。
正如同七星独一无二,却被囊括在北斗之中。
它是一种独一无二,却又无可奈何、不容于旁人的剑法。
这组奇怪的七星剑法,就像是把方才几十个人所组成的七星剑阵都凝聚到一个人的身上。
但它没有走势,也没有攻守更替,全凭甘北七的内力和动作来操控,也就没有可以从旁开阵的法子。
缠斗来回持续了大约几十招,珞殷陡然后退,借力跃至半空,直接上到生蛇神雕像顶端,并在七星剑追击到他之前,移动到下一座雕像头顶。他在六座雕像顶端来回跃动,七柄剑也沿着他行踏过的轨迹顺序经过。
七剑出罢又被收回,同时剑的主人也到了六灵神像顶端。
珞殷与甘北七两人,分立在两座神像顶对峙不足半舜,甘北七便再度出招,珞殷也只得继续接下。
上古名器相撞的响动极其相似,两人的战法又同样是剑招,加之珞殷心存忌惮
,无法出尽全力,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战得简直难分彼此。
……
六尊雕像顶端,珞甘二人战得难分难解之时,神坛上的睚欣却看清了甘北七的打法,不禁赞了一声。
“不愧是天下第四。”
君迁子仰头看着在雕像顶端对打的珞甘二人,再低头看地上那七道被利器破开的白石砖,难免心有余悸,也赞了一声:“不愧是天下第四——用过无根之花后,竟然能跟武神战得平分秋色,只怕风陌都难以匹敌。不知该感叹无根之花可怕,还是甘北七更可怕。”
“君迁子,甘北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旁边的三伏伸手拽了拽君迁子的衣角,开口道:“我只知道他江湖排名第四,你给的题词是‘七星北斗冠剑阵,独指悟剑甘己身’。少爷对不如他的江湖人都没有兴趣,也就没跟我讲过。”
“这套特别的七星剑法只有甘北七才能用。”君迁子展开手里的月桂扇,不紧不慢地摇晃着道:“听闻甘北七原本不叫做‘北七’,而是叫做‘背气’还是‘被弃’,反正是与之谐音的两个字。他不常与人言语,更不会主动提及,只能从他师父口中打听到一些零散的往事。”
“背气?被弃?”三伏眨了眨眼,没有听出音调之外的区别:“是被气死过去和被舍弃了的意思?”
君迁子应道:“就是这两个意思。”
三伏不解道:“什么样的爹娘会给孩子取这种名字?”
君迁子摇了摇扇子,叹了口气才道:“甘北七壳裂那天,刚好是六十年弘治的诏天帝驾崩那天。他父亲看甘北七降生,当即认定他是个灾祸,或许是胆子小,当即就背气过去。等请了大夫赶来看,已经回天乏术。甘北七的母亲本来正为孩子降生高兴,却没想到同时成了丈夫的忌日……”
“至于么?”三伏愤愤道:“不就是同一天而已。”
“同一日,同时辰,同一刻——毫厘不差。”睚欣开口。
“怎么会这么巧?”三伏吃惊不已。
君迁子无奈颔首:“那个时刻叫‘大崩’,被视作大不详,尤其诏天帝在位时间历代之最,很得人心,所以……”
“这样啊……”三伏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也只是巧合罢了,他爹娘不该怨他。”
“对。”睚欣夸奖似的伸手拍了拍三伏的脑袋:“三伏很明白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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