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陌不屑道:“我芙风镖局是给雇主保平安的地方,我芙风钱庄是给雇主保钱财的地方,偶尔碰到世间有不平之事,芙风楼出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风陌在一片赤红的之中骤然回身,道:
“我的江湖本来就是恣意妄为的地方。”
他一步步破开雨雾,走向君迁子。
“我想杀谁,便杀之。”
风陌口中的话语,既是对自己说,也是在对君迁子说。
“我想管甚,便管之。”
君迁子的人/皮面具笑得翩然有理,语带调笑,道:“没错,风大少爷就是如此任性妄为。”
风陌与君迁子一个旁观一个打,方才被打得惨败的七星派诸人可无暇听二人在聊什么。
“话说,小陌,你帮官府抓盗匪赚了多少赏银?”君迁子忽然出声问。
“一个铜板也没有!”问题虽然奇怪,风陌却依旧忍不住上火,不屑道:“我芙风楼帮官府除盗匪、抓钦犯不过是因为看不过去满大街的恶人那么放肆,从来不稀罕他们那几文破赏钱!”
说到此处,风陌转头扫过方才尽数败在他手下七星剑派诸人,道:“这些人倒好,什么不好做,跑去给郡王当狗卖命。我就看不惯这些个破门派身在江湖却巴望着给权贵当狗,就当是替江湖清理门户好了。”
七星剑派的人听到风陌这么说,逐渐停下动作。
然而,却仅有零星几人顿悟自己的所作所为,其他诸人都是一脸迷茫。
雨雾阻隔了旁人大半的视线,橙色身影跃动的身姿却依旧非常打眼。
君迁子看着千人手中的寒光宝剑散落在地,再看从赤色尸骸里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的风陌。
风陌身上的血与张扬的橙色中衣仿若从腥红中央破开一条路,一条足够他张扬得意地走出来的道路。
君迁子明白,自己这第一次的开阵算是成功了,可她其实并未做什么,只是善用了风陌这个人罢了。
而风陌却将开阵的威力扩大了数倍,使得开阵已不再是开阵,成了破阵。
破乃击溃。
溃则散之。
被破的七星阵已再无可惧之处。
这整个以一敌千的过程,没有如君迁子预料的那般繁复,仅仅以一个数字,极尽简单的落下了帷幕。
君迁子对风陌有所助益的话就只有一句,或者说只是一个字。
君迁子笑,笑声干净。
她与风陌合作开阵竟是这般模样,不知道与天谣合力破阵时又会如何?
她……竟然有些期待下一次,期待自己能与湛天谣一起开阵的瞬间。
君迁子边胡思乱想,边绕开地上血与尸体,悠然的朝着风陌所在的方向走去。
能把这场无可避免的杀戮雕琢得如此华丽的原因,恰如风陌所言。
无关正邪。
他只是杀想杀之人,管想管之事。
作为一个江湖人,依江湖规矩,正江湖风气。
君迁子看着风陌从血雨交融的幕布中走来,看那慈眉善目的脸上依旧戾气深重,显然十分不悦。
“拿来!”
风陌来到君迁子面前,十分没礼貌的朝君迁子伸手讨东西。
君迁子摇摇扇子,哪会不知道他要什么,却难得没有奚落对方,也没有故意戏弄对方,而是直接从衣袖中掏出一瓶金疮药,浮空抛了过去。
风陌接过药瓶,面上更气闷几分,道:“你居然让我自己上药?我在背后,你当我背后长眼睛不成?”
风陌愤愤地把金疮药浮空朝着君迁子抛回去,君迁子没有接,金疮药的瓶子自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砸进混着雨水、血水与泥土的地上,再也找不到了。
风陌微怔,这才发现,朝他抛出药瓶之后陡然顿在了原地。风陌莫名地看着杵在一个地方许久没有动弹地君迁子,不等他出声发问,却见君迁子已是弯**,从她面前踏过的泥地里拨弄出一个物件。
君迁子把那物件拿在手里,借着雨水冲刷抹掉上面的泥土,发现那是一枚手掌大小的身份令牌。
正面有个硕大“逻”字,背面是的百战虎头浮雕,侧面厚度上篆刻一圈“令”字。
君迁子当即有不好的预感,略微僵硬地转头去问风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