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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愤怒,不可丈量的怒火源源不断自他心底涌出。

他怒视着彼端的文少光,已不在乎对方使的是哪一种招数。

他只感觉得到源源不断的怒意,在他脑海里呐喊。

来吧!

战吧!

珞殷隔着薄雾,看见本已退后的文少光再度执枪袭来,雾气则仿若凝固在空中,变化做缭绕的薄冰,仿若能阻断文少光每个一个动作,使得文少光的动作在珞殷看来变得奇慢无比,将一切都变成了他能看清的短暂停格。

珞殷侧身闪躲,同时一抹血色扬上半空,溅入他的眼中,脸颊与耳朵刺痛的顺着皮肤攀附而上,使得他不自觉微眯起了左眼。

等珞殷再度睁开左眼时,看到无名枪的子刃已经从眼前划过,而他方才半闭上眼的那个瞬间凌云剑才形成了真正的孤注一掷。

珞殷翻转手腕措开枪身,顺势拧过手臂,以自己的身躯做剑柄的延伸部分,让剑尖向前绕行,鱼贯入文少光收招的动作之中,在即将刺中对方的同时,他横向一拉手腕,再度从侧面切入对方的身侧。

珞殷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刺入文少光血肉,撞上他的骨头,在剑刃尚未更深一步刺入对方的要害之前,珞殷就必须为了避开文少光的还击的招式必须迅速抽离剑锋。

撤招回身的刹那,珞殷却借机反手使出了下一剑。

此时的珞殷左眼里,已经沁满的鲜红血色,因此阻碍了他一部分视线,却也抑制了脸上攀附的疼痛,让珞殷继续回想起方才的疑问:

武神若因怒火而生,那怒火从何而来?

怒火让他思绪翻涌,最终得出到一个答案。

原来这并非是他的怒火,而是另一个不被世人视做为人的愤怒。

因为那个人不怒,那不如就由他来吧!

鲜红的血滴与翻飞的残破衣诀一起无风而动,宛如凌云之势的上古重宝混淆在四面八方的薄雾里,再被肉眼不可见的无形的力量撕扯打散。

好似重凌能把无形的杀意化作招数,珞殷也把他的怒意化作了剑招,文少光利用的则是霸气。

剑锋与银枪缠斗不休,难分彼此。

雾气翻涌,仿若能击溃一切。

剑气反复横行撕扯,变得无比凌厉,仿若能将雾滴化作凝固的冰刃,直接击败引发所有怒火的敌手。

文少光长/枪转过,反身一回,寻到一个开阔平坦之地再度与珞殷交锋。

此时珞殷攻势迅猛,文少光则转为退守。

枪法的守本来就十分繁杂,北斗枪法更是把步伐凝炼到只有七步,把使枪者的心思集中到手臂,增加了枪花的招数。

动手之前,亦或动手途中,文少光都有必胜的把握。

奈何,这世间就是存在出手前后差异如此之大、让人无法预料的存在。

现在文少光正面对着同样入武的武神,对方所入之武道却与自己有着天堑般距离,仿若深谷般的未知,让他探不明底细。

文少光入武三层,而在这瞬间他明白了珞殷所入之武道,恐怕早已超过三层。

文少光曾见过几次菱寒剑法,本来自以为能应付菱寒六式的招数

,却没想到珞殷会以他想象不了的方式,施展一种看似菱寒六式,却完全不是菱寒六式的剑招,迫得文少光只能退到开阔平坦更利于立足的的绝对稳固之地,才能稳固的使出自己的退守枪法。

就像文少光选择依附八郡之中最蔑视天启的高行厚,却也是凭借自身实力而非天命跻身最强之巅实力的逻桐王高行厚,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高行厚殊途同道。

这便是文少光所选的独霸忠魂之路,这便是他的入武的门径。

与文少光恰巧相反的珞殷,并非寻找同道,而是终于自己许诺的誓约。

珞殷周遭无形的怒火,惊起了无数雾气波澜,为得只不过是与这世间的常理为敌。

珞殷只想为自己的誓约执剑,去尽可能的抗争。

哪怕世间所有人都否认白景为人,他心中的白景却是他遇见得最好的人。

退守的文少光想明白珞殷的剑是其中所蕴含的古怪的刹那,无形的剑锋已经追逐到他的腿脚,报复似的割开他的血肉。

文少光急忙精铁枪杆凌空一动,在他掌中旋转半周,直接撩擦过地面与山石,留下数道凌厉的刮痕,自下而上挑出无数半弧形寒光。

入武的文少光对上同样入武的珞殷,在珞殷再度响起文少光的招式破绽的同时,文少光也意识到自己被察觉了自身弱点所在。

北斗枪法的弱点是七星剑,珞殷的七星剑是窥视了神髓而舍弃了招式,改用菱寒六式来施展七星剑的内力。

如此奇特的组合若是突发奇想,究竟是何等让人叹服的武学天赋?!

文少光不及深思,手中的枪杆轨迹已是再度转动,刹那形成横扫千军万马漫天攻势。

猛烈无比的枪尖不似灵蛇,更像天空一闪即逝的雷霆,迎头甩出无数攻击。

珞殷反身一荡,躲开纵贯六相的枪/刺,转向文少光背身,扬臂再度出招。

三万六千种无形变化发出野兽嘶吼般的轰鸣,直接撕裂雾气,伴着沙石与血汗一起飞向四周。

菱寒的剑招变化仿若早已超过三万六千种,变得无法计算,更无法躲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