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欣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众人皆惊，杜宇也讶异道：“连贤弟也不清楚？”

睚欣颔首，道：“白凝羽说是怪病，实际如何我也不知晓。”

大家听到途中，已是百味杂陈。

他们想起睚欣在湛泷关说起的上古，难免有些感慨，想到“命数”二字。

睚欣道：“因子御寿命短暂，历代便由青御执法，白御执事。”

“看来这青御和白御有些像嵩峻王乐正幽言帐下的‘双鸳’，区别主理内、外诸务？”杜宇试着问。

“杜兄一点就通。”睚欣点头。

君迁子也疑惑：“既然内外皆有人执掌，子御还有必要存在？”

“你们忘了子御是神祇吗？”三伏脆生生地打断提问。

众人被三伏一言点醒，急忙转头去看睚欣，他也勾着嘴角颔首认同三伏的话。

所有人为他们想到的答案哑然了片

刻。

人与人的确很难信任彼此，人对混沌初开时赐予自身灵智的神祇却是与生俱来的信奉尊崇，从不质疑，更不违背。

重凌半探出身子，盯着三伏的小脸，问：“小鬼，你相信神祇存在？”

“我信！”三伏答得非常坚定，但却补了一句：“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努力也很重要，不能等待天上掉馅饼。”

三伏的回答跟风陌在沁园对睚欣所给的回答有着本质上的相似。

“风陌也是这么答的。”睚欣笑道。

“那是你自说自话。”风陌不悦地撇开脸，死不承认。

明眼人却看得出来，风陌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不好意思被拿去跟九岁小孩相提并论。

宁堪在旁边挠了挠头，道：“我们又不是苍域人，操那么多心作甚？”

大家闻声一滞，而后朗笑，纷纷颔首赞同宁堪说得十分在理。

重凌看着他们的态度，一时间有些怔忪，直到睚欣伸手拍了他一下才回神。

“小睚认识的人果然都挺有意思。”重凌用古怪的语气说。

诸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重凌这是褒还是贬。

三伏继续好奇地问睚欣：“子御真的是条巨大的龙吗？”

睚欣摇头：“不是。”

君迁子问：“我们是否有机会一睹龙氏子御的尊容？”

“很难。”睚欣道：“白御偶尔会来十宿寨，青御则会替子御到百曲廊传话，我们比较有可能见到两个法位，子御却是鲜少会离开涧龙御。”

大家面露些许遗憾。

聊到此时诸人各自心头的疑惑都少了许多，睚欣则再度叮嘱道：“禁域十分神秘，好似白景子息，你们切忌不可踏入其中。”

“那我们如何分辨哪些地方是苍域，哪些地方是禁域？”杜宇问。

睚欣道：“苍域的景物都囊括在个‘万十百千万’当中，即便没有注意到景色，只要看到跟沁园周围类似的警告碑文，及时止步即可。”

君迁子总结：“即是说，绝不可踏入禁域。”

睚欣颔首：“通过十宿寨后，苍域的风景会变得更美，即便不及关内诸州郡广博，也是值得一游的地方。你们只要愿意，不用一个月就可以走遍苍域，远比听我说来得要有意思。”

珞殷没有出声，好似要问什么，又好似在思考，面上有些呆。

睚欣看了一眼他，却没有特意问，继续对大家道：“苍域跟八郡不同，你们要尽可能保持平常心来应对，凡事不可太过惊讶。”

君迁子摇扇道：“即是说，常理非理，百无一用。”

杜宇颔首附和：“如此也好，读万卷不如行万里。”

席间聊毕，醉生梦死坛空，感叹过了这种奇酒，酒量猛增一大截的诸人才各自散去，安心的享受了抵达苍域之后第一个不用饮宴的好眠。

重凌除外。

他转身看着在竹席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睚欣，想起幼时在苍域听过且念过的那首童谣里的一句。

“白景混沌，明之欢衿，浊之尤忧。”

重凌一步踏出竹楼，置身夜下的雨幕里，微弯唇角，笑得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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