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克水(2 / 2)

这跟与军营、江湖人或者地痞流氓打架都不同,无论多优秀的五感都无法预测,更不知该如何避开攻击。

珞殷大感不妙,本能般将内力全然外放,在冰凌刺入他五脏前,把自身的内力催动到极致,尽数堆向了被冰凌刺入的伤口处。

睚欣反复跟他提过的内武分刚柔两系再属五行之说。水火相克是再常见不过的道理,眼前的情况也容不得珞殷想清楚到底是水克火还是火克水,他只能假设此水为五行之一,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同样为五行所属的内武来对峙。

他最近一次见到最热的东西便是江雪门半壁山的炎流岛。

燃烧的岩石已经化为液体,那些赤红的炎流能轻而易举地把人灼烧得灰飞烟灭,对峙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置身江雪门半壁山炎流岛的感觉,珞殷清楚的记得。

仿佛一种浑然天成的本能,无需任何人提点,珞殷便以自身为炉,把内力向自己脑中所想象的五行火属方向转化。

这是将无形至有形的瞬间幻化,依仗的是他记忆中的一种源于火的意象。

再也没有比这种意象更切实的存在,尽管它无形,却被赋予了有形的力量。

刹那间,珞殷的身躯周遭的内力形成一种古怪地旋风,生生把那条扎进他腹部的冰锥给绞碎了。

冰凌粉碎后,再度化为水流,可却飞不出珞殷周遭散发出的骤风范围。

那些四散的内武,竟然随着他的思想,变得炙热如炎流,直接烧干了那道古怪至极的水流。

威胁消失,如同骤热暴风的珞殷也气力尽失。

他浑身乏力的半躺了下去,而他周身如炎流般的内力也只维持了那一个刹那便陡然溃散,只剩下膝盖上那个还在流血的血窟窿以及只被刺破了衣裳却并未伤及筋骨脏腑的腰腹皮肉伤,佐证着方才自己用古怪的内力与古怪的水流对峙并非是梦。

玄衣少年看着珞殷这一连串的举动,竟是露出了开怀的表情。

“你内武属性真奇特,竟然能一瞬化金又化火……不如,就让我再看看你还能化出什么来。”

玄衣少年说着,抬手向天一比。

下一瞬,更怪诞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满是晚霞的晴朗天空陡然黑云乍现,瞬间遮蔽晚霞。

豆大的暴雨随之倾盆而下,把珞殷淋了个淬不及防。

比暴雨更诡异的是那些雨水竟然只降在了珞殷周遭十丈之内,只淋到了半躺在地上的珞殷。而同样置身在落雨范围内的玄衣少年仿若被雨水有意避开,根本没有沾湿半根头发。

珞殷瞪大了眼,看着那周遭仿佛有无形的屏障一般的玄衣少年。

他想说难以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睚欣说过,苍域是一个能更接近神祇的地方,有许多怪诞之物存在。

从珞殷见到玄衣少年的刹那开始,再到现在所见所闻所遭遇的所有一切,都让珞殷产生出……不,是确定了一种以往绝对不敢想象的可能。

“你能控制水。”珞殷笃定道。

玄衣少年没有回答。他徐徐地向珞殷行了几步,又再度顿住,终于以孩童嬉闹半的语气开口道:

“我现在就换一个法子,看看你能怎么躲。”

依旧是不及眨眼的一个瞬间,随着玄衣少年话音,漫天暴雨变成了无数冰针。

珞殷没有吃惊的暇余,急忙以凌云无双支起上半身,用单膝撑住身躯的重量,腾出两只手,让两柄凌云无双同时出鞘。

宛如崇山峻岭般的纹路在空中划出两道雪亮的寒芒,却与前一次一样,没能击溃那些从空中直接落下的冰针。

所有的冰针都遇剑即化成雨滴,继续下落到穿透过剑的位置,又重新凝结成了针。

眼看那漫天冰针就要把珞殷扎成刺猬,珞殷唯有用方才误打误撞的方法,再度把内力完全外放。

这一次的内力外放比上一回吃力很多,本以为是一百六十年的浑厚内力,竟然如此运用两次就是已经是其极限了。

珞殷以内力笼罩住自己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却并非是走五行所属,而是放弃了至柔,直接选择了至刚一系。

此种内力走至刚的用法珞殷也只见睚欣用过几次,只能学个模样,并未得其控制自如的精髓,如此多的冰针他自是无法顾及全身,只能着重保护要害。

坠下的无数冰针宛如可怖的暗器,轻易就割断了珞殷没能被至刚内力护住的头发,以及保护相对薄弱的面颊、四肢、肩膀,珞殷对此毫无办法,竭尽所能保住了自己的躯体、五脏与筋骨。

若是箭雨珞殷有绝对的自信可以用凌云无双来击溃,可这冰针如箭雨却只有在触及他的血肉之时才会发挥可怖的杀伤力,根本不是兵器可以对抗的怪异存在。

虽然那玄衣少年没有亲口承认,可从他透露出的只字片语可以推测出,只有内武能在这些古怪的冰针攻击下护得自己周全。

前一回的误打误撞救了自己一命,现在则是延续这种巧合再度保命。

一轮冰针雨也不过刹那。

被攻击的珞殷却感觉过了无尽漫长的岁月。

他飞扬的发丝被冰针切断,落在枯叶堆里,混了雨和他脸上、四肢等部位不断流出的鲜血。

幸而有至刚内力相护都维持在皮肉之伤的程度。

可惜,坚持这一瞬已经是珞殷所能承受的极致。

挨过这一轮冰针雨,珞殷体内的一百六十年内力彻底消耗一空,他也气力全失的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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