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都合不来又分开。”
“接着继续娶,娶了又分。”
“反反复复,分分合合。”
众人:“……”
“什么合不来?”睚欣简明扼要地说:“不就是拈花惹草又风流成性。”
“小睚,那不叫风流成性,爱恨聚散本来就是人生常态。”
前代被儿子的话伤害得悲从中来,势要扑到儿子怀中大哭一场。
“何况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居然还这么说爹!爹好伤心……呜!”
睚欣再度躲开来,继续揭前代的短,“怎么不问问嫁给你的人伤不伤心?你娶过多少人恐怕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前代道:“……小睚,你到是给爹留点面子?”
“啧!”睚欣嫌弃道:“就你还有面子?你不看看那身衣服?说出去给人笑掉大牙!给沁园丢脸!”
前代:“……”
睚欣三言两语让前代闭上了嘴,以珞殷为首的众人都忙着捂嘴扭头憋笑。
不说前代和上代那对夫妻怎回事,也不说前代这花心的本性怎回事,好歹这父子俩还是挺和谐的一对父子。
“白凝羽,你可还记得我是何人?”
一片热络的欢笑与调侃声中突兀地出现女子居高临下的声音。
众人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湛天谣。
本来站在最后面的湛天谣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白凝羽面前,在诸人差点都要忘记她的存在的时候,听到了她天生旖旎的语调,却寻不到半丝见到思慕之人的欣喜。
点缀着桃红翠竹的粉色罗裙身影伫立在白凝羽面前,如同点缀在翠绿四野的唯一色彩。
白凝羽把站在身前的黑衣少年拨到一侧,漫不经心地抬头扫过湛天谣。
“湛氏。”
他声音朦胧的说了两个字,目光与方才并无二致。依旧像是在看人,其实却没有看进眼底,就好像对任何人、事、物都未曾产生过半点兴趣……不,白凝羽真正在看的人其实是睚欣,并开口唤了一声。
“白景。”
“师父。”
睚欣亦回了一声,并覆了一个礼,却是一个没有半分礼
貌可言的礼。
本来应该是“徒弟”与“师父”的称呼,变成了“白景”与“师父”的组合,也掩藏起了只有师徒二人才能明白的言下之意。
十余年前,问天成功的孩童本已是六道所归的白景,却被八位重家人撩拨出不应存在的好奇之心。
身为非人白景,他对世间、对世人产生了好奇心,让白景超脱出了白凝羽的掌控。
因而,白凝羽选择的魂契。
掌控白景的方法有很多,却都不能算万无一失,唯有魂契。
魂契的特殊特殊之处在于,被定下魂契之人必须绝对信任拟定者,否则魂契便不能缔结。
而信任却在魂契拟下的瞬间被彻底粉碎,更这对本来就源于前代开出的条件才成就的师徒之缘更添上一抹算计。
白凝羽赢得到了白景的信任,掌控了白景。
而白景却输了,输给了当初年少时对师父的信任,使得自己三魂七魄中为首的那一魂上多出一道白凝羽定下的魂契。
两声称呼,让师徒二人间相互对视了一瞬,使得竹寮内的氛围古怪至极。
睚欣的似笑非笑的神情让白凝羽一瞬有些恍然。仿佛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徒弟,也并非是他算计的白景,而是某种他期盼已久的、更深植于他脑海的存在。
——他的等待。
——他一直在等的等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