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白凝羽为何不出招，却能明白湛天谣如此被动却不愿住手原因。

她的眼底满是不甘，哪怕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她不愿意放弃。

四个时辰后，重阳明周围百丈内的竹子尽数倒下。

前代喃喃地念了一声：“可惜了这些好竹子啊。”

其他人则看着终于逐渐静止在一片苍翠当中的两道身影。

一道雪白，模糊不明如同幻境。

另一道粉红缠绕着鲜血的艳丽，如极尽妖娆的十里桃花。

前者没有受伤，后者被血染透却不愿意认输。

湛天谣终于停下动作，白凝羽自然不再动作。

两方对立，再度一言不发的对峙，仿佛能伫立到天地崩坏。

白凝羽这个人已经活得太久，兀长的时间让他变得太过于难懂，就连他为何要让步道这般地步旁人都不敢去问。

这四个时辰的胜负中，湛天谣用过了无数记“撩”刀，却连白凝羽的衣角都碰不到。

实力之差就是如此残酷，赢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了。

她没办法赢，就得不到白凝羽，更改变不了湛氏与白凝羽漫长的纠葛。

可这是必须赢的时候，她为何会偏偏赢不了？

……

白谣二人的古怪却无声的对峙，让旁观者们神色各异。

风陌和君迁子面面相觑；重凌甚是开怀；珞殷等人则不明所以。

只有六老道：“青葱须臾，弹指尽逝。”

“青葱须臾，弹指尽逝……么？有意思。”睚欣重复一遍，转头对六老笑了。

那是个非常奇怪的笑容，似乎带着一分怀念，更多了一些凄凉，让珞殷怎么也看不明白那笑容的含义。

“啊——！”

在众人不知道白谣二人的古怪对峙还要持续多久之时，静立多时的湛天谣竟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地惨叫。

她惨叫着把醒过的非墨刀用力插入地面，直入两尺多深，几乎只剩一个刀柄。

湛天谣周身的伤口不停的滴着血，顺着伤口流到地上，跟非墨刀身上的红色血线相对，既突兀又契合。就好似她那身粉色的衣服，永远无法与四周的苍翠融为一体，可她却要执着于这一种颜色，执着于那羽山道十里桃花的颜色，久而久之，那便成为最适合她的色彩。

与之相反的白凝羽，明明穿着同样突兀的白色，却能轻而易举地融入万象万物，与任何景物都十分契合，唯独湮灭了他属于人的那一面，让他没办法与同样生而为人的湛天谣融洽并存，形成那一白一红的绝然对比。

这个叫做白凝羽的男人就像他所持有的上古名器一样，是这世间最特殊的唯一存在，是世人绝对无法理解或左右的存在。

湛天谣的惨叫持续了很久，是一种古怪且绝望的声嘶力竭。

白凝羽看了一眼惨叫

得几乎破了音的湛天谣，不过一瞬便又挪开了视线，未曾动容半分。

从始至终，他都是这般，一双眼睛像是在看人，却又像看着远方。

似看非看，透着几分凄凉。

许久之后，湛天谣已经发不出声音，便犹如死物般杵在原地，不再动弹。

白凝羽则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白凝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