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唤4(2 / 2)

是独一无二的……

“就是不一样。”

“……”

睚欣发现珞殷一旦认定什么事,简直三百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比固执,他根本就不是珞殷的对手,只得就此作罢,随珞殷自己傻乐。

“对了。”珞殷乐够了似乎想起来什么,问道:“前代说‘睚欣’的‘睚’字也不是睚眦必报的寓意,那‘睚’字又是什么寓意?”

“……”睚欣没有出声。

“嗯?”珞殷却追问。

“就是……”已经到了睚欣喉咙边的话,被他又咽了回去,只道:“你别听那个穿得像个百花丛一样的人瞎说,这个睚字就是睚眦必报的意思,没有什么寓意的。”

珞殷敏锐的察觉到什么,道:“是不是‘竖心千斤’也有其他的寓意?”

“你烦不烦?”睚欣却没了耐心,只道:“我肚子饿了,我去找点东西吃,你一晚没睡,也赶紧去休息吧。”

“嗯……”珞殷往竹寮方向走了两步,又忙喊了睚欣一声。

“有怎么了?”睚欣不耐烦的整张脸似乎都写满了:别耽误他吃饭。

“我想问个问题。”

“快问。”

宛如诗画的声音一如既往求知求解,清冽的声音依旧无所不答。

“你为何看见白凝羽烤东西给大家吃,就对他态度不一样了?”

“什么态度?”睚欣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那声“师父”唤得与平常不同。

“就是……你平常虽然喊他师父,但是总感觉心不甘情不愿。”珞殷斟酌着说:“你看见他在烤东西给大家吃,就会显得很高兴,还会很恭敬的喊他,更平常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后面的话珞殷没有说完,因为那仿若带着发自内心的崇敬与亲近之情,睚欣自己恐怕都未曾察觉到。

“……”

“嗯?”

“那个啊……”

睚欣说出来的答案,让珞殷怔了很久。

“我觉得他只有坐在池塘边翻炉子烤食物的时候,才像是个人,而不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行尸走肉。”

睚欣的话陡然让珞殷想通透了他曾揣度过“两个白凝羽”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是任何人都尊崇憧憬的师父。既是世外高人,又是绝对的强者,表面上对徒弟毫无耐心,其实却正好相反,会倾囊相授,会为徒弟铺平一切坎坷,甚至会在暇余之时在池塘边架个小炭炉,教导徒弟礼貌,给徒弟烹制美味的吃食,既严谨又亲切的无微不至。

另一个则是被上古名器寄生着而活了两千年的行尸走肉。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只是履行与湛氏的承诺,只是为了避免那件最特殊的上古名器失去控制。他看不见眼下人与事,只能彻底停留在过往,等待着一个已经连魂魄都灰飞烟灭的故人。

前者承载着希望,让人不由自主去敬仰。后者只怀抱着绝望,让人不由自主忌惮与恐惧。

……

……

重凌隐蔽气息藏在旁边,毫无避讳的听了一整夜的墙角。

等到珞殷走了,重凌才故意露出气息,跟在睚欣身后,前后脚进了白凝羽那间古怪的厨房。

睚欣对重凌神出鬼没的偷听早已经习以为常,看见他忽然冒出来,也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可听到你想听的话了?”

“我以为呆子要找你瞎告状了。”重凌用自己那张清俊的脸调笑道。

“告什么状?”睚欣不明所以。

“告诉你我们嫌弃他、唠叨他、欺负他……”

“……”

睚欣无语的看着重凌。

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脸皮也忒厚了。

“你们嫌弃、唠叨有欺负了沁园的辅主大人,然后呢?”睚欣一边在白凝羽的用做药房的厨房里东翻西找着吃食,调笑重凌:“辅主大人反击了?把你们揍得鼻青脸肿了?”

“没有。”恶人先告状的重凌厚着脸皮道:“他说既然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了,骂归骂,嫌归嫌,他是绝对不会还回来的。”

睚欣:“……”

睚欣觉得这珞殷厚起脸皮来简直比重凌有过之无不及。

“小凌。”

“怎么了?”

“这样的辅主你能接受?”

“昨天不能,现在嘛……”听了一夜墙角的重凌,假装得高深莫测道:“我觉得这呆子还蛮有意思的,应该会是一位特别的辅主吧。”

“哦?”睚欣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心底似乎松了一口气。

重凌见睚欣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正熟门熟路地忙着觅食,当即觉得有些自讨没趣。

重凌转身正准备走,却被睚欣一把抓住衣摆,又给拽了回去。

“怎么了?”重凌以奇怪的姿势退了两步,耐心十足的等着睚欣说话。

睚欣一只手拽着重凌的衣摆,身体斜成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以另一只手,从一杆小药柜的背后勾出一个大陶缸来。打开盖子一看,缸里是个篓子,篓里装着一块块白森森地还没烤过的白糕。

睚欣把篓子揪出来,递到重凌怀里,兴冲冲地问:“小凌,你好歹也是苍域长大的,不知道烤白糕的技术能不能跟白凝羽比?”

重凌:“……”

重凌觉得面前就是一个叫做“烤白糕”的大坑,自家少主人把他当厨子用,可他的自尊又不

允许他不当厨子。

重凌纠结了一阵,对上那双囊括了诸多情绪的眸子,根本无视不了那眼睛里的期待,只好任命地接过了那一篓子白糕,去池塘边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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