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瞪了韩修一眼,知道如今不是抗旨的时候,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回家的路,就不用大人送了”
韩修瞧着面前胆大包天胆敢顶撞当今的女子,眼里隐隐生出兴味,“抗旨不遵,甄小姐想要人头落地?”
甄真冷哼了一声,心道说姑奶奶不懂礼数,姑奶奶受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熏陶,懂礼的时候你早就化成一抔黄土了。
心里想着等甄家臻当真将人领回来,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定会好好‘伺候’那些姑姑。但她面上不敢违抗圣意,只得憋屈地跟着韩修回家。
甄真转身冷傲地离开了此处,全然对周遭百姓指指点点的行为视而不见,颇有一种众人独醉我独醒之感。
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千倍奉还,皇帝是吗,她甄真记住了。
楼上临窗的房间,女子透过窗户瞧见甄真灰溜溜离开的模样,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旁的侍墨放下东西往下瞅了瞅,没瞅到什么惹人发笑的东西,心中不解,“姑娘何故发笑?”
她面前的女子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笑起来格外讨喜,“没什么”
女子杏眼桃腮,眼眸澄澈,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婴儿肥,眉间一片稚气。她此时眉眼弯弯的笑起来,露出颊边的小酒窝,让人看到甜到心里。
侍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自家姑娘性情纯善无垢,绝不会是在幸灾乐祸。
她沉思时听到姑娘欢快的声音响起,“侍墨侍墨,你可有瞧到方才街上那位公子?”
“并无,怎么了?姑娘。”
“他可是我的恩人呢,上次赏花宴姐姐们非要我作诗,你知道我这榆木脑袋怎会写什么劳什子诗,好不容易思索出来上半句,下半句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还是这位公子帮我解的围。”
侍墨瞧见自家姑娘提起那位公子眉眼含春的模样,心中升起忧愁。街上白衣公子风华绝代,她自是瞧见了,只是那位公子通身的贵气,一看就不是自家姑娘能招惹的。
但是看自家姑娘欢快的样子,侍墨心中叹气,罢了罢了,还是以后她多看着自家姑娘吧,总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姑娘下次见面定要好生谢谢这位公子”
女子一听眉间
顿时染上了欢喜,“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正巧与我想的一样。”
侍墨心中咯噔了一下,“姑娘,这京城里随便扔个石子都能砸出来一堆皇亲国戚,奴想那位公子能帮姑娘解围身份定是不低,老爷只是一个五品的小官,咱们惹不起。”
女子一听不高兴地撅起嘴。
女子名单静秋,小小的翰林院侍读之女,搁在京城遍地是皇亲国戚的地界,连名号都排不上。
单静秋知道侍墨说得对,但她揪揪袖子就是不开心。
她没和侍墨说,自从那日起她与这位公子经常私下见面,只是不知为何三个月前他突然没了音信,令她心中焦急。
如今见到了人,她定是要好好问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招呼都不打让她担心。
侍墨看着自家小姐的神色,知道她还没有死心,想要再接再厉,单静秋连忙松了口风,说知道了知道了。待到小二上菜,侍墨没空盯人的空档,她提着裙子跑到三楼一间包厢门口。
站到门外单静秋给自己打气,半天才下定决心敲门。
见到人她一定要问问他为何不告而别。
“请问”
刚敲了没两下,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面上无须,身体微微发福的男人。
看到不是白衣公子,单静秋心中失落,越过面前的人望进包厢。白衣公子端坐在桌前,被人服侍着,通身的贵气。
单静秋心中有自卑生出,便听到面前的男子掐着嗓子问:“姑娘你找谁?”
白衣公子正在提杯自酌,包厢外有动静,他连瞧都没瞧一眼。
单静秋想起连日来的思念,委屈地红了眼眶,哽咽道:“我对不起打扰了。”
她看了眼里面的公子,正巧对上他转过来的目光,面上一赧,提着裙子拔腿就跑。
云禅瞧到门外的姑娘,心脏立刻钝钝的疼了一下。她紧攥着酒杯,皱了下眉,见那位姑娘欲要离开,想也没想就站起来追了出去。
因为动作急切,差点掀翻身后的椅子。
“陛下”
“皇上,你这是要去哪里?等等奴”
云禅头都没回,呵斥了一句,“待在这等朕回来!”
单静秋漫无目的跑着,脸上落下滚滚泪珠,她顾忌着街上的行人没有直接走出酒楼,而是从后门出去跑进了酒楼后面的小巷子。
云禅瞧到前面的女人一直在乱跑,蹙了下眉。想喊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干脆一个纵跃,运起轻功落到她面前。
单静秋泪眼模糊间,只见人影翻飞,白衣飘袂,待到她揉眼再看,面前已多了一个白衣飘飘,俊眉朗目的男子。
“跑什么?”
单静秋顿住脚步,眸中泛起了泪花,“我——”
云禅以为她要哭,结果美人三步两步冲进她怀里,粉拳捶着她的胸膛,“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女子说完直接埋到云禅怀里痛哭出声。
云禅神色无奈,任由女子用小拳拳捶自己的胸口,鼻涕眼泪全往她华贵的衣衫上蹭。
她想往后退,但心脏立刻传来如针扎般细密的疼痛。
不知为何她瞧见这陌生女子哭泣,心中前所未有生出一股的怜惜。
看她哭,她心中好疼。
但她能清晰地分辨出,这股情绪不属于她,而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情绪。
难道这姑娘是原身的爱人?
思及这种可能,云禅
的神色放柔了几分,温柔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顾忌你的感受,你别哭了好不好?”
单静秋从男子胸前抬起一张哭花的小脸,双眼肿如核桃,脸颊粉嫩如水蜜桃,看起来不仅不丑,反而让人心中愈发怜爱。
她小嘴撅着,好似能挂油瓶,抽噎道:“我看见你太高兴了嘛,你以为我想哭啊,嗝”
说着说着她不雅地打了个嗝。
知道自己出了丑,单静秋脸色绯红埋进男人怀里,“不准笑,敢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云禅叹了口气,这姑娘完全是小女孩心性,她与她计较什么。
她顺手拿过单静秋的帕子给她擦眼泪,“不笑,我不笑。你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疼了。”
她不是说假话,这具身体对眼前这姑娘感情很深,看到她的眼泪云禅身受其害,心脏跟着抽抽地疼。
单静秋却以为她在说什么情话,把小脸埋到云禅怀里,羞涩的不行。
嘟囔道:“好啦好啦,我不哭了还不行,你不要疼了,乖啦”
她说时手指轻柔地点了点云禅心脏的位置,好似这样就能让它不疼了。
云禅身体一僵,这算不算青天白日公然耍流氓?
偏偏单静秋神色娇憨,眼神清澈,完全不像是在占便宜的样子。
云禅到嘴边的训斥就这样咽了回去。
她扯开单静秋,“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莫要让家里人担心。”
单静秋揪着手帕,碾了碾脚尖,“我,我舍不得你嘛”
云禅:
她该拿她怎么办?<!--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