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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丽儿抬起岫的手，把它贴在自己脸颊上，闭上眼，一滴泪从眼睑间滴落。

岫看着她，抿紧嘴唇。

“为什么要断绝所有的联系？”岫问。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联系旁的人？”达丽儿抬起脸，“要是被以前的同事发现，不当我怪物才怪呢！”

岫看看她，张了下嘴，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对的，谁会相信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会是她的母亲呢！

“你和文芸一样？”岫问。

“文芸知道自己会‘蜕’，可我不知道。”达丽儿，或者应该叫她伍夫人更贴切些。没错，现在的达丽儿，就是岫那失踪的生母，伍夫人，岫刚刚在小区停车场通过她的笑容，认出了她，当时岫的心情根本无法形容，若不是先前有文芸的例子，再回上伍夫人一直透过脑波交流，逐步地向她透露了自己的信息，岫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不知道？”这是岫没有想到的。文芸以前说过，她在文家时，曾经专门看过有关‘蜕’方面的书籍，对‘蜕’即将发生的症状有所了解。

“我是隔代遗传。”达丽儿（伍夫人）闭了下眼睛，有些无奈，“我母亲，你外婆，离开文家后，就没回去过，而且，她身上也没发生过这种事儿，她认为她的身上没有这种基因，根本就没想到会在我身上发生。”

“那你当时怎么过来的？”文芸说那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身上发生‘蜕’的人，有相当部分就是熬不过这种痛楚半途死去的，当时伍夫人落入了白鹰会会众的手里。

“我死了呀。”达丽儿（伍夫人）苦笑了一下，“他们想将我扔到镪水池里，结果我在那当口儿又醒了，算是捡了条命吧。”

岫倒抽了一口冷气。达丽儿（伍夫人）的口吻非常平淡，可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后来‘小白’救了我。”达丽儿（伍夫人）脸色显出沉郁之色，“他用一具和我体形相似的尸体替代了我，把我藏在一个废弃的下水道里，我那时下半部分根本没有知觉，动弹不了，就在那下水管道里窝着，他定时过来给我送点药和吃的，就这么着，捱过来了。”

“那，你现在？”岫上下打量着，她没法想象一个半身不遂的人在不见天日的下水管道里是怎么过的，“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达丽儿摇了摇头，“也还好是呆在那里，担惊受怕着，顾不得别的了，等我发现自己不对劲儿的时候，‘蜕’最痛苦的过程已经过去了。还因为在那里，暗不溜秋的，‘小白’打个电筒也不敢照着我，怕伤了我的眼睛，根本没发现我的变化，不然，非把他吓个好歹不行。”

“很，难受吧。”岫的眼底又潮了起来。

光听着就受不了。岫知道自己个儿的妈是多么爱干净的一个，居然在下水管道里过活儿，这里面的滋味儿，真是，唉，没法用话说了。

“我现在不想想。”达丽儿（伍夫人）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岫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干了泪，这才问起达丽儿（伍夫人）回约克来的目的。

“本来我是来找小白的。”达丽儿（伍夫人）吐了口气，“当年的事儿，我总觉得有好些地方都不对劲儿，想着让他查一下，没想到，才过来没多久，他就出事儿了。”

“我现在也在查。”岫点了点头，“目前看来，是白鹰会发现了他的身份，对他下的手。”

“可白鹰会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的？”达丽儿（伍夫人）摇了摇头，“他的级别比我都高，按理来说，就是警务部的高层，知道的也没几个人，怎么会泄露了呢？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